第255章 老吕到了(2 / 2)

为首的绣娘朱引闻言,自信地笑道:“这位小姐放心,您几位尽管去园子里别处再逛逛,赏赏花,喝杯茶。”她说话间,目光快速而专业地扫过安莫西的身材,尤其在她那傲人的36E胸围上微微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随即恢复了专业态度,心中迅速计算好了布料和剪裁方式。

她继续笑道:“看我们的手艺便是。一个时辰后,请几位再回到此处,必定能让诸位穿上合身如意的新衣。”

“一个时辰?”林安琪和张穗禾也吃了一惊。这效率,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即便是最顶尖的定制工作室,也不可能在两个小时之内完成从量体到成衣的全过程!

柳七娘看出她们的惊讶,柔声解释道:“府上的绣娘们手艺比较特殊,速度自然快些。林总,安秘书,张秘书,我们就听朱引的,再去前面水榭坐坐,尝尝新到的花茶如何?”

于是,怀着一半惊喜一半难以置信的心情,林安琪三人又被热情的主人们引着离开了绣春坊,心中对一个时辰后的新衣充满了巨大的期待。而绣娘们则立刻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忙碌。

且说王复生,正低着头,举着手腕,对着光线反复研究林安琪送的那块名表,嘴里还嘀嘀咕咕:“这玩意儿……看着是挺花哨,咋这表盘雾蒙蒙的?透亮感差点意思啊……看来这牌子也就那么回事儿,唬人的?”

他正琢磨着,忽然觉得身边光线一暗,仿佛被一堵宽厚的墙给挡住了。他扭头一看,正是阴差周德彪,依旧穿着那身显得格外紧绷局促的黑色旧西装,领带歪斜,正有些拘谨地站在他旁边。

王复生见到老熟人,也没啥客套,随口说道:“哟,老周来了?坐坐坐!吃了没?没吃让厨房给你下碗面,多加俩荷包蛋!”

老周看着眼前以前可以平等论处的老伙计,如今已是身负地府要职、阳间家财难以计数的“王大人”,无论是官职还是财富,都已是自己遥不可及的存在。他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但很快收敛了心神,脸上堆起恭敬又不失往日情分的笑容,微微躬身道:

“谢王大人关心,吃过了吃过了。听说贵府今日设宴,是大喜事!我老周也没啥大本事,就想着早点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跑腿打杂的地方,能为您效劳一二也是好的。”

“嗨!”王复生大手一挥,浑不在意,“有啥可忙的?拢共也没请几个人,人家给不给我这面子来还不一定呢!我就是瞎折腾,找个由头自个儿热闹热闹!别站着了,坐!喝茶!哦对了,抽烟抽烟!”

他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去摸口袋里的烟,眼神又不由自主地瞟向手腕上的新表,眉头微蹙,似乎对那“不透亮”的表盘依旧耿耿于怀,忍不住又把手伸到老周面前晃了晃:“老周,你瞅瞅,这表价格看来是不便宜,可这表面怎么乌突突的?一点不清亮!看来也不怎么地啊?是不是让人忽悠了?”

老周闻言,赶紧凑近了些,小心翼翼地仔细观瞧。只见那表盘设计极其复杂精美,贵金属表壳闪烁着低调奢华的光泽,怎么看都是顶级货色。他再定睛一看,顿时明白了症结所在。

他忍着笑,脸上露出更加谦恭甚至带点无奈的表情,小心翼翼地低声提醒道:“王……王大人……恕我眼拙,斗胆问一句……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这块表上面,原厂贴的那层保护膜,您……还没撕下去呢?”

“啊?”

王复生猛地一愣,把手腕凑到眼前,手指在表盘上抠了几下,果然感觉到边缘有一层极其透明的薄膜!他用力一揭——“刺啦”一声轻响,一层几乎看不见的塑料膜被撕了下来。

瞬间,方才还显得“雾蒙蒙”的表盘如同被拭去尘埃的明珠,猛地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精致的指针、复杂的刻度、钻石的闪耀……一切细节都清晰无比,在光线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的机械美感!

“哈哈哈哈!”王复生顿时爆发出一阵尴尬又自嘲的大笑,“哎呦我去!我说呢!原来是这么回事!老周啊老周,还是你眼尖!哈哈哈!”

他一边干笑着,一边赶紧把撕下来的膜团吧团吧塞进口袋,仿佛这样就能消灭“罪证”,随即热情地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塞到老周手里:

“来来来!抽烟抽烟!别光看着我乐啊!这洋玩意儿就是麻烦,还整个膜……差点让我错怪了林总一片好心!抽,点上点上!”

王复生正和老周凑在一起,吞云吐雾,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老周也渐渐放松下来,不再那么拘谨,偶尔还能接上几句王复生不着调的玩笑话。

就在这时,顾管家又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可怜这位平日里极重仪容、总是一丝不苟的老管家,此刻竟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银发有几缕散落在了额角,挺直的背脊也微微佝偻了些,眼神里带着忙碌过度的血丝,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几分精气神。

王复生抬眼一看,心里咯噔一下,难得地生出几分愧疚,连忙招呼道:“哎呦,老顾!快歇歇,快歇歇!瞅瞅你这脸色,都快赶上地府那帮没睡醒的鬼差了!看来今天真是把你忙活得不轻啊!”

他弹了弹烟灰,用一种试图宽慰对方的语气说道:“别那么事事求完美了,差不多就行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咱们这宴会,能热热闹闹把客人招待好,吃好喝好,不就齐活了?剩下的,凑合凑合得了!”

顾管家闻言,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疲惫却又带着坚持的微笑,微微躬身道:“老爷,您心善,体恤老奴。您这话可以这么说,是您宽宏。但老奴我……绝不能这么做。王府的体面,老爷您的脸面,不能有半点‘凑合’。”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连忙说道:“哦,对了,瞧老奴这记性,一忙差点把正事忘了。吕上人到了,车就停在大门外。”

王复生一听是老吕来了,刚露出笑容,却听顾管家语气变得有些古怪,接着道:“可是……吕上人他……不肯进来,非让老奴进来传话,说要老爷您亲自到大门外去迎接他不可……”

“啊?这老神棍,又搞什么幺蛾子?”王复生一愣。

顾管家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好笑的表情,模仿着老吕那倚老卖老的腔调:“吕上人说……他说……‘你回去告诉复生那小子,以前他去我那破胡同,我可都是让如烟到门口迎他的!礼尚往来,今天他这乔迁之喜,必须得给老夫我把这面子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