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看一下病人吗?”王复生问道。
男主人犹豫了一下,看了一下手表:“可以,不过她现在睡着了,我怕影响到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她每天基本都躲的房间里,但也偶然会清醒,一但清醒就会说一些无意识的话,做一些无意识的行动。”
“哦?她说什么话?无意识的也行。”王复生好奇的问。
男主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就是一些不要,我要,害怕之类的。”男主人说着,打开了房门,请王复生和苏晚走了小洋楼。
这种小洋楼从地板到楼梯都是木制的很有年代感,走在上面,发出”卡塔,卡塔”的声音。
男主人拿出两双一次性拖鞋:“不好意思,实在是怕吵醒我女儿。”
王复生和苏晚理解的点了点头,两个换上鞋后,来到了二楼把头的一间房间,在门口男主人试探的敲了敲门,打开门往里看了一眼,再对王复生和苏晚点点头。
王复生和苏晚一进房间,虽然外面是阴天,但是房间里还是很黑,原来是拉上了厚窗帘,房间有二十平,在房屋中间,有一张很大的老式床,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王复生走到床边,仔细的看着白睡袍领口歪斜,锁骨凹陷处泛着青灰。指尖持续刮擦枕套绣线,将并蒂莲扯成散乱血丝。瞳孔在黑暗与光亮间保持同等扩散度,虹膜边缘渗出蛛网状血斑。右脚大脚趾始终勾着左踝,形成皮肤叠压的紫红菱形。唇上死皮被咬成半月形缺口时,后槽牙正发出规律的、类似石英钟机芯的金属刮擦声。后颈汗毛呈旋涡状竖立。
原来这个女孩并没有睡着,只是处于一种失魂的状态。而且女孩子的床头放着各种治疗精神类药物。
王复生轻声说道:“我探一下脉搏。”说完把手放在女孩的手腕上,一边又施展了天眼通。
测了一分钟后,松开手,旁边的男主人和苏晚都看着王复生:“王先生,什么病?”
王复生用纸巾擦了一下手,对苏晚和男主人说:“我说了你可能不信……”
男主人忙说:“王先生请说。”
尸狗,雀阴不在识海内,”王复生说道,看这两人一脸迷茫的表情,就解释道:“人有三魂七魄:尸狗(第一魄)伏矢(第二魄)雀阴(第三魄)吞贼(第四魄)除秽\/臭肺(第六、七魄)每一魄都有自己的用处,而尸狗(第一魄)?困顿嗜睡、意识模糊;雀阴(第三魄)?幻听幻视、精神分裂,出现认知混乱或妄想症状?。贵女失去的正是这两魄。”
这些药物...王复生扫过床头柜,只是暂时抑制中枢神经,反而会阻碍魂魄归位。
本来男主人对王复生还有三分相信,当王复生说完这些话时,不由得又信了两分。眼睛亮了起来。
“王先生,有办法吗?”苏晚插话道。
王复生犹豫一下,说道:“我试试看,不过……”
男主人忙问:“王先生,哦,王大师,需要设坛吗?”
王复生笑着摇摇头:“设坛倒不必了,不过要把这窗帘拉开,再把窗户打开。”
男主人一听,忙拉开窗帘,但窗帘拉开后,外面的光线照内房里,躺在床上的女孩,突然尖叫起来:“拉上,拉上。”男主人慌忙又拉上窗帘。王复生皱了皱眉头,一只手虚按着女孩的头顶,嘴里念起了安神咒:主定帝敕,扫荡乾坤,
二十八宿,横列七星,
乾坤启斗,飞天狼乾,
坎离之主,步列天兵,
左为天玑,右为天权,
雷兵将佐,急急如律令! ??”
随后,口喝一声:“定”
眼看着那个女孩子本来很紧张的表情,突然变得安定下来,然后定定的看着三个人,虽然眼中仍有惊悸,但没有了刚才癫狂的表情。
王复生使了个眼神,男主人忙把窗帘又拉开,那个女孩仍然没的过激的反应,男主人又打开了窗户,一股微凉的空气进入屋内。房间里苏晚和男主人都深深的吸了几口这清新的空气。
王复生则又念起了召魂咒:荡荡游魂,何处留存;
三魂早降,七窍未临;
河边野外,荒庙庄村;
公庭牢狱,坟茔山林;
虚惊诉讼,失落真魂。
然而没有反应。
男主人问道:“王大师,这……”
王复生摇摇头:“你女儿魂魄召不回来,看来是被拘了。”
男主人听完王复生的话,整个人猛地一颤,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他缓缓转向女儿,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挤出声音:被...被拘了?这三个字说得极轻,却带着千斤重量。
王复生注意到这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此刻领带歪斜地卡在喉结下。他攥着窗帘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发白,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生怕扯坏女儿房间的任何物件。
王大师...男主人突然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到女儿难得的平静,您是说...有什么东西...故意扣着我囡囡的魂魄?他用了个极亲昵的方言称呼,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女儿脚踝那圈淡淡的淤青上。
苏晚看见他嘴唇颤抖着,想伸手碰触女儿又不敢,最后只是虚虚地拢了拢被角。这个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显然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自从发病后...男主人突然哽住,抬手抹了把脸,掌根在眼角重重按了按,她再没完整地叫过我一声爸爸。他指着床头的水杯,有时候半夜听见动静进来,就看见她对着空气说话,说什么绳子好紧洞里好黑...
窗外一阵风吹来,男主人条件反射地要去拉窗帘,又在半空硬生生停住。他转向王复生时,眼里布满血丝:只要能救我囡囡,您要什么我都给。那个笔洗?不,我保险柜里有乾隆年的珐琅彩...
王复生抬手打断: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青城山的轮廓,我说过你女儿的两魄不是走失,是被什么东西...刻意扣住了。
男主人突然踉跄了一下,扶住床柱才没跪倒。他手指深深掐进雕花木纹,声音嘶哑:是...是那个山洞里的东西?
是不是那个山洞!男主人突然激动起来,又立即压低声音,肯定是那个山洞,里面有问题,我就知道.他猛地抓住王复生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王大师,她才十九岁啊!钢琴十级,考上重点大学...不能就这么...
一滴泪砸在王复生手背上,滚烫。
男主人开着车,带着王复生和苏晚,来到女孩和她同学爬山的地方,据学校的人说,那个山洞离这儿还有五公里左右,这五公里看着不远,但在山中,就很远了,当车开到山下时,被几个工人拦住了:“回去,回去,雨把路冲坏了,车过不去了。”一个穿着黄马甲,戴着安全帽的工人说道。
王复生下车,看了看远处的小道,果然被雨水冲垮了,看来今天上山基本不可能了。
他拿出烟,递给这几个工人一人一根:“估计得多长时间能修好?”
工人接过烟,点上火抽了一口,比划着山路说:“起码得三天吧,三天差不多。”
王复生回到车了,看着男主人着急的神色:“得过三天吧,今天是不可能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