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诡庙长生劫(2 / 2)

柳七娘地合上铜钱剑,剑穗扫过王复生鼻尖:每次都是你伤最重。话虽严厉,却用袖角轻轻拭去他额头的汞渍。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王复生咧嘴一笑,故意把勾魂锁甩得哗啦响,好在——

好在皮厚如城墙。柳七娘截过话头,从灰堆里挑出那把刻满名字的折扇。扇骨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正在褪色,隐约能听见无数叹息消散在风里。

王复生接过扇子掂了掂:倒是省了我们捉鬼的功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里闪着细碎银光。

五更琉璃急忙又翻出朱砂丸,柳七娘却已掐诀念起清心咒。三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庙门,月光下残破的庙宇像具被掏空的尸体。

烧了?王复生摸出张皱巴巴的火符。

烧了干净。柳七娘点头,铜钱剑映着月光划出弧线,正要引燃符纸——

王先生。阴恻恻的声音从林间传来,我等得你好苦啊。

十几米外的老槐树下,七个人影如剪纸般立着。最前头那人抬起脸,月光照出一张面无表情脸,正是楚怀溟和他的六个徒弟

五更琉璃的硅胶皮肤瞬间绷紧,发出细微的声。柳七娘铜钱剑地自行出鞘,十八枚古钱组成北斗杀阵。王复生却笑了,把勾魂锁在腕上绕了三圈:

真巧,老子现在一肚子邪火没处发。

楚怀溟哼了一下:“你擅杀我师弟,现在我来报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师弟是谁?”王复生疑惑的问道。

柳七娘在一边说道:“就是那个叫雷劈死的周怀璋。”

王复生哦了一声:“那个周怀璋可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找雷劈死的。”

楚怀溟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要推卸责任。”

王复生还要解释,五更琉璃却插话道:“王桑,你和这种人解释这些没用的,象我们日本人一样,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问题,他只会说是对方的责任。”

柳七娘微微一笑:“琉璃妹子说的对,象他这种性格的人只会把所有问题全算在别人头上。”

王复生点点头:“这叫外归因型人格,”然后解释道:“我看书的时候,知道有这种人格。”

楚怀溟在冷冷的听着,等王复生说完后,开口说道:“说完了?那就受死吧。”

楚怀溟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三张紫符从袖中飘出,在空中燃起幽绿火焰。他身后三个徒弟已摆开阵势——柳昭白手持银针退至树荫下,两个不配有名字的徒弟捧着药囊与铜炉左右分立。

楚怀溟剑指一点,地面突然窜出数十条藤蔓,每条藤上都生满倒刺。王复生刚要甩勾魂锁,右肩伤口却猛地一痛,动作慢了半拍。一条毒藤趁机缠住他脚踝,尖刺瞬间扎入皮肉。

王桑!五更琉璃的硅胶皮肤泛起不自然的红光,十根利爪暴涨而出。她旋风般斩断王复生脚边毒藤,自己后背却被另两条藤蔓抽中,人造纤维撕裂处露出精密齿轮。

柳七娘铜钱剑地散作三十六枚,在三人周围布下八卦阵。她脸色苍白——方才对抗长生魇时消耗过大,现在连引动雷法的余力都没有。

困兽犹斗。楚怀溟冷笑,紫符火焰突然化作三条碧绿蜈蚣。其中一条凌空扑向王复生面门,另两条分别钻入地下。

王复生咬牙挥动勾魂锁,铁钩与蜈蚣相撞迸出火星。突然脚下一震,两条巨型蜈蚣破土而出,毒颚直取他双膝!千钧一发之际,五更琉璃甩出三枚手里剑:影分身!

烟雾炸开,三个琉璃幻影同时斩向蜈蚣。真身却闪到楚怀溟左侧,利爪直刺咽喉。雕虫小技。楚怀溟袖中滑出柄骨扇,地架住利爪。扇面突然睁开七只人眼,琉璃急忙后翻,左臂仍被一道绿光击中,硅胶皮肤顿时溃烂发黑。

琉璃!王复生甩出勾魂锁缠住她腰肢往回一拽。柳七娘趁机咬破指尖,在铜钱剑上画出符咒:血煞破!剑光如虹,将追来的蜈蚣拦腰斩断。

树下的柳昭白突然轻笑,手中银针化作流光袭来。王复生急忙摸出张皱巴巴的符纸:金钟——咒语未念完,右肩伤口突然剧痛。三根银针已没入他颈侧,整条右臂顿时麻痹。

郎君!柳七娘正要救援,两个不配有名字的徒弟突然摇动铜炉。刺耳鸣响中,她耳孔渗出鲜血,铜钱剑散落一地。

楚怀溟的骨扇完全展开,扇面上七只人眼同时转动:该结束了。漫天紫符如雨落下,每张符纸都浮现出扭曲人脸。

五更琉璃的机械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仍挣扎着挡在王复生身前。就在紫符即将触及三人的刹那,王复生突然用还能动的左手扯开衣襟——内衬里竟贴着张暗金色的残破符纸。

老吕那偷来的保命符...他一口血喷在符上,今日便宜你了!

符纸燃起的金光中,隐约浮现个邋遢老头虚影。老头醉醺醺地打了个嗝,随手一挥。楚怀溟的紫符瞬间自燃,骨扇上的七只人眼同时爆裂。

玄门正宗的金光咒?!楚怀溟连退三步,嘴角溢出血丝。林昭临,贺昭野慌忙上前搀扶,柳昭白也变了脸色。

王复生趁机将最后三枚铜钱塞给柳七娘:她心领神会,铜钱往地上一掷:烟遁!浓烟瞬间笼罩全场。

待烟雾散尽,林中早已不见三人踪影。只剩满地狼藉中,一张染血的紫符缓缓化为灰烬。

待烟雾散尽,林中早已不见三人踪影。楚怀溟擦着嘴角鲜血正要发怒,忽听柳昭白地一声惨叫,整个人像虾米般直着腰跳起来——屁股上赫然插着根泛紫光的金属利爪,毒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把裤料腐蚀出个冒烟的圆洞。

师、师父!柳昭白双手悬在伤口附近不敢碰,疼得原地直转圈,那东瀛妖女...她她她...

林昭临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贺昭野假装低头整理药囊,肩膀却抖得厉害。楚怀溟一把拔出毒爪,柳昭白又一声捂住屁股,只见爪尖上还勾着块碎布,布料上绣着悬壶济世四字——正是他平日最得意的锦囊布料。

三百步外的溪边,五更琉璃正把断爪接口按在右臂齿轮上。一声脆响,新弹出的备用爪闪过寒光。她歪头看向水中倒影:王桑,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王复生正让柳七娘包扎颈侧银针伤口,闻言大笑:妙啊!这下他那悬壶济世的招牌,得改成开窗见月

柳七娘抿嘴忍笑,铜钱剑穗轻轻扫过王复生鼻尖:你呀...琉璃都被你带坏了。忽听得林中传来气急败坏的咆哮声,三人相视一笑,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