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指灭天魔”。
这五个字，连同那段记录了灭世天魔如何从毁天灭地到五体投地全过程的视频，速度席卷了整个《江湖如梦》，并彻底出圈，火遍了游戏圈甚至部分社交平台。
苏棠“跪求姐”，这个名字已经不再是游戏里的一个Id，她成了一个传说，一个行走的神话。
“陨星原”一役后，“咸鱼山庄”的入帮申请被挤爆到服务器宕机。
无数玩家挤破头想要加入这个“真神”所在的帮会，哪怕只是当一个最外围的成员，也足以在游戏里横着走。
夜无声的审核标准依旧苛刻且玄学，但这反而更增添了“咸鱼山庄”的神秘感和吸引力。
游戏官方在沉默了数小时后，发布了一条新的全服公告，宣布将在一周年庆典的闭幕式上，为玩家“苏棠”授予唯一的绝版称号：【永恒传奇】
闭幕式当天，扬州城人山人海，比任何一次活动都要热闹。
玩家们翘首以盼，都想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苏棠本来对这种虚头巴脑的仪式毫无兴趣，有那时间不如在帮会领地多泡会儿温泉。
但夜无声提醒她，授予称号的同时，还会附赠一座按照她形象定制的纯金雕像，将永久矗立在主城广场。
纯金雕像？永久矗立？
苏棠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至少比“剑神”那个称号实在点。
于是，她难得地准时出现在了闭幕式现场。
当主持人Npc用激动到破音的声音宣布“有请我们《江湖如梦》永恒的传奇！苏棠！”时，全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和掌声。
聚光灯打在苏棠身上，她依旧穿着那身流风回雪，表情是一贯的淡然，与周围狂热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游戏公司的虚拟形象总裁亲自现身，将那个闪烁着七彩流光的【永恒传奇】称号授予苏棠，然后，在万众瞩目下，揭开了广场中央那座雕像的幕布。
金光璀璨！
一座与苏棠等身大小、栩栩如生的纯金雕像出现在众人面前。
雕像的姿态并非战斗状，而是她最常做的动作：微微侧首，眉眼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右手随意地向前虚握着，仿佛随时会挥出那决定性的一击。
雕像的底座上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一剑跪神魔。
“跪求姐牛逼！”
“永恒传奇！”
“苏棠！苏棠！苏棠！”
玩家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无数花瓣和彩带从空中洒落。
直播弹幕更是被“排面”、“牌面”、“见证历史”等词语彻底淹没。
苏棠站在自己那金光闪闪的雕像下，看着眼前这人山人海为自己疯狂的场面，听着那几乎要掀翻天空的呐喊，阳光有些刺眼地照在纯金雕像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心中既没有激动，也没有自豪，只觉得……恍然如梦。
这些欢呼、荣耀、崇拜，对她而言，不过是又一场过眼云烟。
就在这声望达到最顶峰的时刻，就在那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中，一个久违的电子提示音，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宿主于本世界‘爽度’已达理论峰值，综合评价：SSS+。
主线任务‘活下去，活得爽’已圆满完成。恭喜。】
声音落下，周围震天的喧嚣仿佛瞬间被隔绝。
苏棠微微怔了一下。
完成了？
她抬起头，目光越过那些狂热的面孔，越过自己那尊金光闪闪的雕像，望向《江湖如梦》那虚拟的蔚蓝天空，嘴角微微上扬。
辛苦了，我自己。
以及，再见了，这个世界。
她没有立刻回应系统，而是平静地接受完了整个仪式，甚至在玩家们的要求下，难得配合地站在自己的雕像旁，让无数玩家截图留念。
仪式结束后，她无视了所有试图上前搭话的人，径直回到了“咸鱼山庄”的帮会领地，她那个安静的小院。
夜无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苏棠在院中的摇椅上坐下，看着院子里那棵根据她喜好移栽过来的花树，花瓣正悠悠飘落。
她看向身旁的夜无声，他依旧沉默地站在那里，面具遮掩了他的表情，但那双露出的眼睛里，似乎映出了她的思绪。
苏棠对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她一贯的慵懒，却又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通透和释然。
“以后，”她轻声说，声音飘散在风中，“这里就交给你了。”
夜无声身体微微一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挽留，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保重。”
苏棠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系统的光芒自她体内弥漫开来，温柔地将她包裹，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
苏棠离开后的《江湖如梦》，仿佛一锅滚油渐渐冷却了下来。
最初是无人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