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老木匠彻底糊涂了,来棺材店做盒子送贺礼?他这辈子都没听过。
“有问题?”沈天君挑眉。
“没……没问题。”老木匠连忙摆手,打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他拿起工具,正准备开工,沈天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等等。”
“盒子里面,用红绸铺满,要最艳的那种,喜庆。”
“外面不用雕花,太俗气。用金粉写一个字就行。”
“写什么?”老木匠下意识地问。
沈天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吐出一个字:“贺。”
老木匠:“……”
他感觉自己今晚遇到的不是客人,是两个从阴曹地府跑出来的神经病。
就在这时,袁天罡忽然开口,声音冷硬:“侯爷,用樟木,气味会不会太冲?我观那块紫檀不错。”
沈天君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也对,还是袁将军懂得考虑细节了。不错,紫檀更显贵重。”
他转向一脸呆滞的老木匠,指了指另一块价值不菲的紫檀木料:“就用那个。钱,不是问题。”
老木匠看着那块自己当宝贝一样供着的紫檀料,又看了看袁天罡手里那颗滴血的头颅,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那个血淋淋布包里面老木匠大概猜到了是个人头,毕竟和死人还有尸体打了一辈子交道,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不过眼前这俩人,要用上好的紫檀木做盒子,装一颗人头,还要送出去做贺礼?
这他娘的到底是贺礼,还是催命符?
他不敢再问,也不敢耽搁,哆哆嗦嗦地拿起那块紫檀木,开始动手。铺子里,只剩下“吱呀吱呀”的锯木声和老木匠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沈天君则像个没事人一样,踱步到门口,看着镇上寂静的街道,仿佛真的只是在等一份普通的礼物。
没过多久,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街角,几个闪烁便来到了棺材铺前。
是蓝蝴蝶。
她看了一眼铺子里诡异的场景,那个正在被精心打包的“贺礼”,还有那个被吓得快要魂飞魄散的老木匠,一向清冷的脸上,表情也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她走到沈天君身后,躬身行礼:“侯爷。”
“嗯,来了。”沈天君头也没回,“你教里的厨子手艺如何?忙了一晚上,有点饿了。”
蓝蝴蝶愣住了。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关于天照神宫的应对,关于南疆未来的走向,关于巫神教的立场……
结果对方开口第一句,是问她家的饭好不好吃。
这种感觉,就像你憋足了劲要打出一拳,结果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而且这团棉花还反过来问你吃饭了没。
“……我教的厨子在南疆颇有几分薄名。”蓝蝴蝶深吸一口气,努力跟上他的节奏。
“哦?”沈天君终于回过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真正的好奇,“袁将军,等会咱就去尝尝。”
他说完,铺子里的老木匠也终于完工了。他用一块红布颤巍巍地托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盒子上,龙飞凤舞的金色“贺”字在灯光下闪着妖异的光。
袁天罡面无表情地接过盒子,另一只手递过去一锭分量十足的金子。
老木匠接过金子,看也不看,直接揣进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里屋,用门栓死死地抵住了门。他决定明天就关门,回乡下养老,这镇上太危险了。
沈天君对这一切恍若未闻。他满意地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对蓝蝴蝶道:“走吧,蓝教主,带路。”
蓝蝴蝶看着他,又看了看袁天罡手上那个堪称艺术品的“催命符”,心中五味杂陈。
她总觉得,这位大炎侯爷的节奏,她永远也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