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明也反应了过来,他狞笑道:“小子,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今天你都走错了门!来人,给我把他的舌头割了,手脚打断,扔到河里去喂鱼!”
沈天君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他走到桌前,拿起一个干净的酒杯,慢悠悠地倒满了酒。
他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轻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满屋的鬼魅宣判。
“沈某昨日在姑苏城外遇到一位老妪,这位婆婆甚是热情,刚好在沈某口渴时,请沈某喝了些茶水。”
“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徐三公子极不耐烦地打断他,“本公子没兴趣听你讲故事!识相的现在自废双臂,跪下给本公子磕头,或许还能留条……”
话音未落,他只觉眼前一花!
“啪!”
一直静立在沈天君身后的袁天罡身形一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徐三公子的脸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抽飞出去,重重地摔在铺着锦被的床上,吓得床上的女子惊声尖叫。
沈天君仿佛没看见这一幕,继续用那平淡的语调说道:“这位婆婆煮茶的手法还真是独特,能在一盏茶里,用到天下十九种剧毒。”
捂着高高肿起的脸从床上挣扎起身的徐三公子,刚准备怒吼着叫人,听到“十九种剧毒”这句话时,整个人仿佛被施加了定身术一般,所有的动作都僵在了原地。
煮茶?十九种毒药!那是……徐家的徐婆!徐婆是用毒高手,一手毒术鲜有敌手,这徐三公子是知道的。而且他还知道,最近他爹将徐婆派了出去,说是要截杀一个从京城来的大人物!
眼下这个姓沈的男人与徐婆见过,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莫非他就是……
一个恐怖到让他灵魂颤抖的念头,疯狂地涌上心头!
路长明也瞬间酒醒,他脸上的狞笑僵住,瞳孔剧烈收缩。徐家做的这件事他不仅知晓,他还知道,他们要杀的人,就是那位刚刚封无可封,从北境归来的杀神!而现在,这个人好端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你……你是……冠军侯……沈天君?!”路长明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冠军侯!沈天君!”
这个名字,在昨夜王家老祖魂灯熄灭的那一刻,就已经化作一道催命符,传遍了江南所有顶级世家的案头!
徐三公子发出一声惊恐到不似人声的尖叫,身体一软,直接从床上滑了下来,瘫坐在地,一股骚臭的液体迅速浸湿了他的裤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尊杀神,竟然这么快就来到了姑苏!而且,直接找上了门!
沈天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
“啪!”
清脆的响声,如同死神的判决。
满屋死寂,落针可闻。
下一瞬,一道快到极致的剑光闪过,宛如惊鸿一瞥!
路长明脸上的惊骇表情彻底凝固,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溅满了整个酒桌。他那无头的尸身晃了两下,才重重地倒在地上。
“呀——!”
房间里的女人再也顾不得整理衣衫,连滚带爬,尖叫着冲了出去。
沈天君缓缓走到瘫软如泥、屎尿齐流的徐三公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三公子,随沈某走一趟吧。”
随后,沈天君转过身,冰冷的目光落在浑身颤抖的魏淮安身上,指了指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说道:“沈某给你们姑苏锦衣卫一个赎罪的机会。待会儿,你带着他的脑袋,去一趟徐家。”
“告诉他们,沈某思来想去,觉得三天还是太久了。所以沈某改了主意,明日午时之前,我要在寒山寺看到所有的东西。”
“否则,沈某就会将这位三公子的脑袋,亲自送到徐家府上。”
“此事若成,这锦衣卫百户之位,便是你的。若办不成,你恐怕会死在徐家。记清楚了么?”
魏淮安感受着那道冰冷又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心脏狂跳,恐惧与一个巨大的、足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同时砸在他的头上,他强忍着战栗,猛地单膝跪地,沉声应道:“卑职……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