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公主自重,速速退下,否则休怪我等以死相谏!”
“臣等附议!请二殿下主持大局,清查遗诏真伪,诛杀奸佞,以正国法!”
声浪如潮,瞬间要将整个太和殿淹没。
然而,在这片沸腾的反对声中,并非所有人都随波逐流。工部尚书张居正,这位素来以实干着称的老臣,此刻却毅然挺立,他须发皆白,面容沉静,一步踏出,沉声喝道:“够了!先帝遗诏,乃国之重器,岂容尔等妄议!公主殿下,乃先帝亲女,血脉纯正,有何不可登基?尔等莫要被奸人蒙蔽,动摇国本,自取灭亡!”
他的声音虽然不如凰煜党派那般激昂,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殿内刚刚沸腾的群情为之一滞。
不少大臣面面相觑,犹豫不决。他们既不敢得罪声势浩大的二皇子一党,也不敢公然违抗遗诏和沈天君身后那股令人窒息的势力。于是,大殿之上,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几派:以李客卿为首的反对派黑压压地跪倒一片,声势震天;以张居正为代表的少数拥护者则挺身而立,神色坚毅;而更多的官员,则保持着尴尬的沉默,他们或低头不语,或目光在双方之间游移不定,仿佛被定格在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请二殿下主持大局!”
“请二殿下主持大局!”
反对派的呼声再次响起,试图压过所有的犹豫和反对。
“哐当”一声,一名武将更是按捺不住,将腰间佩剑的剑柄都露了出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转眼间,以吏部尚书李客卿为首的一众官员纷纷跪倒,黑压压的一片,声势浩大,大有逼宫之势。
一直冷眼旁观的太师庞巍,藏在宽大朝服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浑浊的老眼中,终于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血流成河。
无论是谁最后坐上那个位置,一个威信扫地、朝局动荡的皇权,才是他这个太师最想看到的。
然而,龙椅之上的凰曦,面对这滔天声浪,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那一张张或激愤,或贪婪,或算计的脸,仿佛在看一群聒噪的夏蝉。她的指尖,在冰冷的龙椅扶手上,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着,发出“哒、哒、哒”的轻响。
在这嘈杂的大殿中,这声音微不可闻,却仿佛敲在了每个人的心脏上。
终于,她的手指停下了。
“沈天君。”
清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整个太和殿的声浪戛然而止。
殿门处,那道如山岳般的身影动了。
沈天君按刀出列,每一步踏出,沉重的战靴与金砖碰撞,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噔”声。他目不斜视,无视了所有惊惧、怨毒的目光,径直走上御阶。
他一步,一步,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踩碎了百官们最后的侥幸。
他径直走到凰曦身侧,在万众瞩目之下,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金石之音。
“在!”
一个字,声如洪钟,蕴含着尸山血海的杀伐之气,震得整个太和殿的梁柱嗡嗡作响。
刚刚还声势浩大的百官,瞬间噤若寒蝉。
凰曦俯视着他,也俯视着殿下百官,声音冰冷如铁。
“御前侍卫沈天君,于昨夜甘露殿,护驾有功,救社稷于危难。朕今日,便封你为御前禁军总指挥使,总领皇城禁军三万!”
“赐,天子金刀!”
说着,她竟从龙椅之侧,拿起了一把通体赤金,雕刻龙纹的佩刀。
“持此刀,如朕亲临!凡有非议朝政,动摇国本者,可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