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茧的异动,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牵动了所有关注者的心弦。远征号内,林风三人屏息凝神;巡天巨构中,云珩等人通过远程观测法阵紧盯着那片星渊;甚至一些隐藏在暗处的窥探者,也纷纷将神识聚焦于此。
混沌的光晕如同潮水般向内收敛,那原本模糊的身影轮廓愈发清晰。不再是启离去时那燃烧决绝的模样,也并非圣辉文明印记那般纯粹古老,而是一种更加和谐、更加深邃的融合。他依旧保持着人类的形态,但周身流淌的道韵,却仿佛承载了一片微缩的星海,既有秩序的脉络,又有混沌的生机,更有一种历经万古沧桑、洞悉生灭轮回的平静。
终于,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那薄如蝉翼的光之茧壁,发出了一声轻微如叹息的破碎声,化作点点流萤,消散于虚空之中。
启,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眸,不再是倒映星图,也不再是幽深如泉,而是化为了两汪包容万象的混沌之色。目光扫过,林风感觉自身的秩序剑意仿佛被温柔地抚平了所有棱角,变得更加圆融;赵莽觉得玄黄气血中那丝因造化鼎受损而残留的滞涩悄然消散;柳依依则感到识海中那株“心莲”如同沐浴甘霖,变得更加凝实通透,甚至对“寂灭”的理解都深了一层。
他并未刻意散发威压,但一种无形的、仿佛与宇宙底层法则同频共振的浩瀚气息,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这气息让远在巡天巨构的云珩都心头一震,暗自凛然:“此子……已非吴下阿蒙,其境界,恐怕已真正触及炼虚门槛,甚至……更为奇特!”
“启!”柳依依第一个忍不住,声音带着哽咽,飞身上前。
启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熟悉的温和,微微颔首:“依依,辛苦了。”他的声音平和依旧,却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能直接抚慰灵魂。
“老大!你可算醒了!俺还以为……”赵莽咧着大嘴,想如往常般捶一下启的肩膀,但手抬到一半,却莫名地感到一丝敬畏,最终只是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林风上前一步,肃然拱手:“恭迎尊上归来!”他的眼神中,除了欣喜,更多了一份对更强力量的认知与向往。他能感觉到,此时的启,已真正拥有了担任“曙光同盟”总指挥的绝对实力与底蕴。
启的目光扫过三人,落在后方那艘经过紧急修复、却依旧带着战火痕迹的远征号上,又望向更远处那片依稀还残留着黑暗气息的星域,最终,抬头望向巡天巨构的方向,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与云珩的目光隔空相遇。
他轻轻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现在远征号的舰桥之内,如同从未离开。舰桥上所有留守的弟子,无论伤势轻重,皆激动万分地躬身行礼:“恭迎启尊上!”
“诸位免礼。”启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众人托起,“我不在之时,多赖诸位戮力同心,方能守住希望,稳住局势。此功,启铭记于心。”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随即,他看向林风:“林风,即刻以我的名义,向同盟及各主要势力发出通告:吾已苏醒,不日将重返巡天巨构,主持同盟事务。期间,一切照旧,由云珩星使及各部长老共同决断日常事宜。”
“是!”林风凛然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