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狠狠抹过了镜面！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碎裂声响起。
青铜镜虚影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纹！
那冰冷苍茫的监察意志如同被烧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猛地收缩、后退，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骇与震荡！那无数探查而来的法则丝线瞬间寸寸断裂，消散于无形！
窥探被强行中断！甚至那件神秘的法宝虚影都受了轻微的损伤！
启感觉到那讨厌的“注视”感消失了，这才满意地眨了眨眼，继续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嗡嗡叫的虫子。
……
极遥远处，超越无尽时空的某个神秘维度。
一座悬浮于无尽星云之上的古朴宫殿内。
一位身穿星辰道袍、面容模糊不清、周身环绕着无尽法则符文的身影，猛地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眸中，仿佛有亿万星河生灭，深邃得令人窒息。【战力值：道尊初期（远超仙帝）】
在他面前，一面实物青铜古镜悬浮半空，镜面上赫然有一道新鲜的、细微的裂纹！镜中迷雾翻滚，短时间内难以平复。
道袍身影缓缓抬起手，轻轻拂过镜面上的裂纹，指尖有无数星辰幻灭重生，试图修复，但那裂纹中残留的一丝极其淡薄、却至高无上的鸿蒙排斥道韵，竟让修复变得异常缓慢艰难。
他沉默良久，周身环绕的法则符文都变得有些紊乱。
终于，一声充满难以置信和极致凝重的低语，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鸿蒙排斥……万法不侵……一念伤及‘巡天镜’本源……竟恐怖如斯……”
“其心智似蒙昧未开，然其力已近乎‘源’……”
“变数……天大的变数！”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再次落向那鸿蒙深处，却不敢再轻易窥探，只剩下深深的忌惮。
“看来，须得亲自走一趟……或需禀明天尊……”
声音渐低，大殿重归寂静，唯有巡天镜上的细微裂纹，诉说着方才那次短暂而惊心动魄的隔空交锋。
……
鸿蒙之中，启对因自己一声不满轻哼而引发的遥远波澜毫无所知。
他坐在岩石上，摆弄了一会儿手指，又觉得有些无趣了。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无垠的混沌。那些之前觉得有趣的漩涡、气流，此刻看来似乎都差不多。
那三个会发复杂波动的“东西”不见了。
那个冰冷的“注视”也被赶跑了。
接下来……做什么？
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于“茫然无措”的感觉。
他低头，看着身下粗糙的岩石，伸出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划动。
指尖过处，岩石如同豆腐般被轻易划开，留下深深的刻痕。他划来划去，没有任何规律，只是本能地重复着这个动作，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触感和石屑纷飞的景象。
划着划着，他忽然停了下来。
他看着岩石表面那些杂乱无章的刻痕，其中有一道，歪歪扭扭，却隐约构成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封闭的曲线图形。
这个图形，有点像……那个长胡子“东西”之前发出的神念图像中，某个发光小点（可能是某个低阶修士使用的简易防御阵图）的轮廓？
虽然残缺不全，似是而非，但却与他意识中残留的某个碎片，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呼应。
启看着那个图形，眨了眨眼睛。
然后，他再次抬起手指，非常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模仿那道神念图像中更复杂的能量运行轨迹，在这个简单的图形内部，添加更多细微的、蕴含着一丝微弱鸿蒙本源的……线条。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觉得……好像……应该这么做。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