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眼中闪过寒光:“已有眉目,与齐王(朱榑)府上往来甚密。”他提到了另一位藩王。
局面愈发复杂,牵扯的藩王不止一位?
马太后将信放下,缓缓道:“这封信,是好东西,但还不够。要扳倒一棵大树,需得刨其根基。刘真既然肯写信求救,说明他怕了。毛骧,你知道该怎么做。”
毛骧心领神会:“臣明白!必让其吐出更多东西!”
“至于燕王那边…”马太后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能再等了。徐达,你以巡视北疆防务为名,亲自去一趟北平!带上陛下的慰勉旨意和赏赐,去看看老四!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徐达虎躯一震,猛地抬头:“臣…遵旨!”他知道,这是最直接也是最危险的一步棋。以太傅之尊、国舅之身亲赴北平,既是安抚,也是最高级别的试探和威慑!
北平,燕王府。
王府深处,书房内灯火通明。燕王朱棣并未如外界所言在读书,而是站在一幅巨大的北疆地图前,目光锐利如鹰。
谋士道衍和尚(姚广孝)静立一旁,低声道:“王爷,京师方向,暗流涌动。徐大将军秘密调兵,毛骧的缇骑活动频繁,恐冲着我北平而来。辽东之事,怕是捂不住了。”
朱棣冷哼一声,手指点在地图上辽东的位置:“刘真蠢材!小事都办不好!如今留下首尾,反累及本王!”
道衍声音平静:“王爷不必动怒。辽东之事,与我们虽有千丝万缕,却并无直接证据。如今当务之急,是静观其变,以静制动。徐大将军若来,王爷只需以礼相待,坦然相对即可。陛下仁厚,太后明理,若无实据,绝不会轻易动一位屏藩亲王。”
朱棣目光幽深:“本王自然坦荡。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大哥(朱标)那个身子…若是…这大明江山,未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道衍低眉顺目:“王爷慎言。眼下,稳住便是胜算。”
朱棣不再言语,只是盯着地图上那广袤的北疆,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洞穴中。
侯太监再次到来,这一次,他带来的消息让吴铭骤然绷直了脊背。
“吴御史,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将护送你去一个新的地方。”侯太监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同以往的肃杀。
“新的地方?”吴铭心中一紧。
“嗯。”侯太监目光深邃,“魏国公即将北上巡视边务。你,作为关键证人,将被秘密护送至一处…更安全,也更接近真相的地方。或许,很快…便需要你当面陈述所知的一切了。”
吴铭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徐达要北上?要带他去接近真相的地方?这是否意味着,摊牌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也有一股压抑已久的期待。
而他,这个最初的发现者,即将被推向前台,直面那隐藏在最深处的惊涛骇浪。
洞外,夜风呼啸,仿佛预示着北地即将到来的凛冬与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