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底，暗流汹涌。
墨色海水裹挟着万吨水压，卷动着细碎的珊瑚碎屑与海草，在幽暗的海底勾勒出狰狞的轮廓。肖河与墨凝霜并肩悬浮在海流之中，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力护罩，抵御着足以压垮金丹初期修士的水压。
“往前三百丈便是上古祭坛，据魔族古籍记载，这里是蚩尤当年布下的九黎聚灵阵核心。”墨凝霜清冷的声音透过灵力屏障传来，指尖凝起一缕黑气，在水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痕，“祭坛周围有上古禁制，且近年常有各族修士窥探，需小心行事。”
肖河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四周幽暗的水域。他并未立刻动身，而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三枚青色灵纹玉，屈指一弹，玉符化作三道流光，分别钉在左、右、后三方的礁石上，形成一道简易的警戒阵。“以防万一，先布下预警。”他语气平静，眼底却透着极致的谨慎，“东海妖族擅长控水匿形，魔族修士又多阴诡手段，不可不防。”
这便是肖河的行事准则，哪怕有墨凝霜这位知晓内情的魔族强者同行，也绝不会放松警惕。他的聪慧让他明白，越是靠近上古遗迹，风险便越是致命，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万劫不复。
两人缓缓向前移动，海流逐渐变得平缓，前方的水域却泛起淡淡的血色光晕。一座巨大的黑色祭坛渐渐显露轮廓，祭坛由不知名的黑石砌成，高约十丈，分三层，每层都刻满了扭曲的古篆，正是九黎一族的文字。祭坛周围的海水仿佛被凝固，形成一道道透明的水墙，将汹涌的暗流隔绝在外。
“果然有禁制。”墨凝霜眉头微蹙，伸手触碰水墙，指尖刚一接触，便被一道血色电流弹开，“是九黎族的血纹禁制，需以灵力或精血催动才能开启。”
肖河没有说话，而是绕着祭坛缓缓踱步，目光仔细打量着每一道古篆与禁制纹路。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见纹路与青鸾秘境壁画上的蚩尤功法轨迹对比，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禁制看似凶险，实则有破绽。你看这三层纹路，第一层是聚灵，第二层是防御，第三层才是真正的核心，三者互为因果，只要切断聚灵纹路的能量供给，防御便会自破。”
他话音未落，突然抬手，掌心凝聚起一缕精纯的死气，正是“生死玄关”的力量。死气化作一道细针，精准地刺入祭坛底层一道不起眼的古篆凹槽中。“咔嚓”一声轻响，水墙上的血色光晕瞬间暗淡了几分。
“好精准的判断！”墨凝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立刻配合着催动黑气，化作一柄小剑，斩向另一处聚灵纹路节点。
两人一攻一辅，配合默契。肖河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与对纹路的敏锐洞察力，不断指出禁制破绽，墨凝霜则以魔族秘术精准打击。短短半柱香时间，祭坛周围的水墙便如同玻璃般碎裂，化作漫天水花消散在海水中。
就在禁制破碎的瞬间，三道凌厉的气息突然从祭坛后方的珊瑚丛中爆发，直扑两人而来！
“早就等着你们了！”一道嚣张的笑声响起，三名修士从珊瑚丛后现身：左侧是一位身着蓝袍的妖族少年，人身鱼尾，正是东海鲛人族天才敖青，手持一柄水光长剑，修为筑基中期；中间是一位黑衣修士，面容阴鸷，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魔气，是魔族旁支少主夜煞，修为同样是筑基中期；右侧是一位白衣剑修，背负长剑，眼神锐利如剑，是人族天机阁弟子李慕然，修为筑基中期巅峰。
“这九黎祭坛是我鲛人族的祖地，尔等竟敢擅闯，找死！”敖青怒吼一声，长剑挥动，掀起滔天巨浪，化作数十道水箭，密集地射向肖河与墨凝霜。
肖河眼神一凝，没有丝毫慌乱。他侧身挡在墨凝霜身前，丹田内灵力狂涌，法身瞬间展开，乌黑鳞片覆盖全身。与之前不同，此刻他的鳞片不再是生死交织的银纹，而是化作了深紫色的魔纹，纹路扭曲如活物，散发着淡淡的魔威——“道心种魔”的力量，竟在禁制破碎的瞬间，彻底觉醒了！
“来得正好。”肖河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意，不退反进。面对密集的水箭，他没有硬抗，而是脚下一点，身形如同鬼魅般避开正面冲击，同时指尖凝起一道魔纹，弹向夜煞。
夜煞本想坐山观虎斗，没想到肖河竟会突然攻击自己，猝不及防之下，被魔纹击中肩头，一股阴寒的魔气顺着经脉侵入体内，让他气血翻涌。“混账！”夜煞怒吼，挥手打出一道魔焰，攻向肖河后背。
肖河仿佛背后长眼，身形猛地旋转，鳞片上的魔纹亮起，竟直接吞噬了夜煞的魔焰。“这是……”夜煞瞳孔骤缩，满脸难以置信。
“道心种魔，心魔吞噬。”肖河淡淡开口，心中已然明了。随着魔种彻底觉醒，他的鳞片转化为完整的魔种纹路，同时获得了被动特性——每日可吞噬一人心魔，不仅能化解对方的精神攻击，还能短暂借用对方的部分功法特性。
李慕然眼神一凛，看出肖河不好对付，当即拔剑出鞘，剑气纵横，直刺肖河眉心：“天机阁办事，无关人等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凭你？”肖河冷笑一声，战力彪悍的一面尽显。他不闪不避，左手凝聚死气，化作一面盾牌，挡住剑气，右手则凝聚生机，化作一柄短刃，直劈李慕然的手腕。这一攻一防之间，生死法则与魔种力量完美融合，速度快到极致。
李慕然脸色大变，仓促间回剑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剑气与短刃碰撞，李慕然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开裂，心中惊骇不已：“筑基初期，竟有如此战力？”
敖青见两人都讨不到好处，心中急躁，催动鲛人族秘术，海水瞬间凝聚成一条巨大的水龙，张牙舞爪地扑向肖河。“给我死！”
肖河眼中闪过一丝机智，突然转身，将墨凝霜推向李慕然的方向，同时对墨凝霜传音：“借天机阁的剑用用。”
墨凝霜心领神会，周身黑气暴涨，缠住李慕然的长剑，使其动作一滞。而肖河则借着水龙扑来的势头，脚下魔纹亮起，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顺着水龙的力量腾空而起，避开正面冲击的同时，手中凝聚起更强的魔种力量，一拳轰向水龙的七寸要害。
这便是肖河的借力打力，从不浪费任何一丝外力，哪怕是敌人的攻击，也能化作自己的助力。
“轰！”
一拳落下，水龙轰然破碎，敖青惨叫一声，被冲击波击飞，重重撞在祭坛的黑石上，喷出一口鲜血。夜煞见状，想要趁机偷袭，却被肖河早已布下的灵纹禁制缠住，动弹不得。李慕然则被墨凝霜牵制，根本无法脱身。
短短十息时间，三名筑基中期修士便被肖河打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肖河站在祭坛顶端，鳞片上的魔纹熠熠生辉，眼神冰冷如霜，杀伐果断的气息扑面而来：“再不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