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被两名特警控制,双手戴上约束带。他没有反抗,只是死死盯着那块屏幕,仿佛还想确认刚才那一幕是不是真的。
孙连城关闭通讯频道,转向技术台:“把残片送去实验室,优先扫描笔迹和印章。
另外,调取过去七十二小时进出该区域的所有车辆记录,查清还有谁来过。”
技术人员点头执行。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桌角的天文望远镜模型上。
这东西陪了他八年,从最开始只是个摆设,到现在成了某种习惯。
每次重大行动结束,他都会顺手拨一下镜筒方向。
这次也不例外。
他伸手轻转旋钮,镜筒缓缓偏移,指向北方。
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听筒里传来季昌明的声音:
“刚刚接到省委值班室通报,赵瑞龙名下的三家关联公司同时申请破产保护。”
“正常。”孙连城说,“他们已经开始收网。”
“你要小心,这种时候最容易被人反咬一口。”
“我知道。”他放下电话,站起身走到大屏前,重新调出仓库电力数据流。
刚才行动中获取的信息还不够完整,必须尽快补全链条。
他打开加密数据库,输入一组权限码。
系统加载出一份隐藏日志——这是三个月前埋入市政网络的监听程序,专门追踪高育良派系的关键节点通信记录。
一条新条目刚刚生成。
时间:03:38
设备Id:ht-8821(疑似祁同伟私人终端)
传输目标:未知加密服务器
内容摘要:【指令失败,备份点暴露】
孙连城盯着这条记录,沉默几秒,然后按下回放键。
日志显示,这条消息发出后十七秒,对方服务器返回了一个确认信号,紧接着触发了批量删除操作。
但因为监听程序采用了延迟缓存机制,核心元数据已被截留。
他调出数据包分析界面,开始逐层解码。
十分钟后,第一段有效信息浮现:
一组境外托管账户的登录凭证,归属人为赵瑞龙的表弟,用于接收从澳门赌场流出的资金。
又过了五分钟,第二段信息还原:
一份语音转文字记录,内容是祁同伟与某位“老板”的通话片段。
“……账本丢了半页,但他们不可能拼出来……除非……他们早就知道流程。”
孙连城停下操作。
他知道这句话里的“流程”指的是什么。
五年前,全省公安系统升级档案管理平台时,他曾参与技术评审。
当时祁同伟坚持要求所有纸质文件销毁过程必须全程录像,并上传至省公安内网备份。理由是“防止事后追责”。
没人想到,这套系统后来成了腐败分子自保的工具。
但现在,它反过来成了突破口。
孙连城打开通讯器:“联系林振邦,让他带上移动解码设备,去实验室等我。
另外通知侯亮平,暂时不要对外公布今晚行动结果。”
“为什么不公开?”技术人员问。
“因为他们现在最怕的是安静。”他说,“我们要让他们继续动。”
他合上笔记本,目光再次扫过屏幕。
仓库里,取证工作仍在进行。地面上散落着烧毁的文件残渣,技术人员正用镊子一片片拾取。
祁同伟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双手被扣在背后,低着头,一动不动。
孙连城按下录音保存键。
低语响起:“b计划,启动第二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