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通风管的轻响刚落,孙连城的手已经按在终端重启键上。
他没有抬头,指尖在键盘边缘轻轻一划,切换到军用加密频段。
屏幕闪烁两下,信号恢复,日志窗口开始滚动新数据。
他调出市金融监管平台主界面,输入权限密钥。
股权结构图展开,山水集团下属七家核心公司被标红,二十三个关联账户自动锁定。
他点开“清源”风控模型,设置跨行转账实时拦截规则,确认无误后按下回车。
电话响了。
是央行京州分行行长。声音压得很低:
“孙区长,指令收到了。但赵瑞龙那边动作很快,刚刚有三笔资金通过第三方支付平台尝试转移,金额合计八千六百万。”
“拦住了吗?”
“系统自动冻结,正在走异常交易报备流程。”
“不要等流程。”孙连城说,
“现在就发协查通知,所有山水系账户即刻止付,状态设为‘只收不付’。”
对方沉默两秒:“这会影响正常企业结算。”
“我知道。”他说,“但今天不是正常日子。”
通话结束,他盯着大屏上的资金流向图。红色警报不断跳动,又被逐一熄灭。
账户状态栏从“活跃”变成“冻结”,像一排熄灭的灯。
他知道赵瑞龙不会坐以待毙。
画面切到机场VIp候机区。
监控显示,赵瑞龙带着两名随从走进安检通道,行李已过机。
登机牌显示航班号cA987,目的地悉尼,起飞时间凌晨4:15。
十分钟后,广播突然响起,只有内部频道能听到的内容:
“气象突变,跑道临时关闭,所有出港航班暂停调度。”
候机区灯光微闪,工作人员迅速围住柜台。赵瑞龙拨通电话,刚说了两句就摔了手机。
他冲向航司值班台,安保人员上前阻拦,场面开始混乱。
孙连城调出塔台语音备份。
那段伪装指令来自交通厅内线,权限级别极低,却触发了系统级响应机制,
这是他半年前埋下的静默程序,平时毫无痕迹,一旦激活,就会以“安全预警”名义延迟所有特定航班调度。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3:42。
就在这时,祁同伟的通讯请求弹了出来。孙连城没接,而是将请求转入“待复核队列”,
并在审批意见栏插入一条伪造批示:“涉密调查期间,严禁审批任何出境事项。”
系统提示:许可申请已搁置。
他重新看向资金监控界面。
银行反馈显示,最后两个未响应的账户也已完成冻结。屏幕上跳出提示:“全部目标账户处于受控状态,风险等级降为可控。”
他松了口气,手指离开键盘。
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林晓芸。她声音急促:
“赵瑞龙刚打给祁同伟,骂得很难听。说航班被卡、账户全冻,问是不是有人泄密。”
“祁同伟怎么说?”
“挂了电话就开始查系统日志,想找操作记录。”
孙连城冷笑。
那些操作都经过多层跳转,源头指向一个早已注销的虚拟账号。没人能顺藤摸瓜。
“让他查。”他说,“查得越深,陷得越快。”
他挂断电话,调出公安系统后台日志。
祁同伟确实在远程登录边检数据库,试图调取特殊出行许可模板。
但每次点击提交,都会跳转到复核页面,而那个伪造批示始终挂在顶部。
时间走到凌晨4:05。
机场监控画面中,赵瑞龙本人出现在候机厅。
他换了身黑衣,戴着帽子,身边多了四个穿便装的男人。一行人直接走向贵宾通道,其中一人拿出一张卡片刷向识别终端。
孙连城放大画面。那是一张省级应急通行卡,权限极高,通常用于重大公务出行。
他立刻在系统中搜索该卡使用记录。
最近一次刷卡是在三天前,由省公安厅备案,用途写着“跨区域执法协作”。
不是假卡。
但他知道怎么让它失效。
他在监控室权限系统中找到应急通道管理模块,手动将该卡列入“临时黑名单”,理由填写为“设备校验异常”。
系统自动同步至所有终端。
几秒后,贵宾通道闸机发出蜂鸣声。卡片无效。
赵瑞龙站在原地,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眼神阴沉。
他掏出手机拨号。
孙连城看着来电显示亮起,依然没有接听。他打开录音功能,让系统自动记录所有未接来电信息。
祁同伟接了电话。
两人对话很快变得激烈。
赵瑞龙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你说你能搞定?现在人卡在机场,钱动不了,航班飞不了!你到底有没有用?”
祁同伟低声回应:“我已经派人去查技术环节,但系统有防篡改机制,不能强行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