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挂,对讲机响了。
前线汇报:
“丁义珍在等候区一直闭眼坐着,没说话,也没要求见谁。”
“继续保持双人看守。”孙连城说,
“任何人靠近都得登记。”
他转身看向陈工:
“把这些内容全部镜像备份,两个硬盘。
一个送省检加密服务器,另一个放我保险柜。
原始U盘原样封存,谁都不能再碰。”
“还需要做什么?”
“把录音文件名整理成表格,标注时间和疑似内容。
另外,查一下这些音频的生成设备信息,看能不能追到源头。”
陈工点头记下。
孙连城走出提取室,直奔指挥中心。
大屏幕上,囚车内部监控画面还在运行。
丁义珍已经被带离等候区,正走向审讯室走廊。
右腿缠着绷带,走路缓慢,每一步都显得吃力。
可就在拐角处,他忽然抬头,视线直直望向摄像头。
嘴角动了一下。
孙连城停下脚步。他知道那不是无意的动作。那是信号,也是一种试探。
他打开加密系统,将刚刚导出的证据包打包上传。
文件命名后自动同步至省检云端,副本发送给侯亮平和季昌明。
发送完成,他调出任务板照片。上面写着:“查封西城区长江大厦b座三层,核查全部租赁合同与水电缴费记录。”
他还缺一样东西,
直接指向顶层的链条证据。
目前掌握的都是中层输送和操作痕迹,真正决定方向的人,还没有露出真面目。
桌上的证物袋还在。
U盘包装袋的划痕在灯光下更清晰了。
孙连城伸手摸了摸那三道线。指尖能感觉到细微的凸起。
这时手机震动。
新消息跳出来:
“注射笔残留成分检测结果已出,液体中含有微量镇静剂和肾上腺素混合物,不属于常规医疗用途。”
孙连城盯着这条信息。
丁义珍没有糖尿病,却带着胰岛素笔。
里面装的也不是胰岛素。
这种组合,通常用于短时间内提升反应能力,同时抑制痛感。
适合逃亡途中使用。
说明他早有准备。
而且,背后有人提供支持。
他重新拨通技术室:
“马上查机场最近三个月的保洁排班表,重点是夜间货运区清洁人员名单。
另外,调取b3仓库周边所有维修记录,只要是安讯通公司的人,全部标记。”
电话刚挂,对讲机再次响起。
“报告,羁押点外围发现一名陌生男子,
自称是丁义珍家属委托的律师,要求会见当事人。”
孙连城皱眉:“什么律所?有没有正式委托书?”
“说是私人代理,暂时只有口头授权。”
“不见。”他说,“没有完整手续,任何人不得接触嫌疑人。
把他名字记下来,查背景。”
“是。”
他站在原地,看着屏幕里丁义珍走进审讯室的画面。
门关上,身影消失。
但那份U盘里的名单还在眼前晃动。
高育良、祁同伟、赵立春、欧阳菁……还有那个带着问号的沙瑞金。
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开始。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谁在帮他?”
写完,他抬头看向监控屏幕。
丁义珍坐在审讯椅上,双手放在桌面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稳定,像是在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