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一闪，侯亮平的脸出现在中央。
他穿着黑色夹克，背景是办公室书架。
“人救出来了？”他开门见山。
“刚送医。”孙连城说，“伤势严重，但能撑住。”
“丁义珍呢？”
“关着。一句话没说。”
侯亮平皱眉：“密室里的东西查了吗？”
“正在送检。”孙连城把电路板编号和主机标签报了一遍，
“特别留意Z-07-23-A，还有那块8947的主板。
旧安检系统的项目，是他亲自督办的。”
侯亮平眼神一凝：“你是说，这条线早就铺好了？”
“不是一天建成的。”孙连城说，
“他敢设中转站，就不会只留一个出口。
我们现在拿到的是废料，真正的接收端还在暗处。”
“我明天回北京。”侯亮平说，“调跨境协查通道，争取三十六小时内打通数据溯源接口。”
“快点。”孙连城点头，“时间拖得越久，痕迹消得越多。”
视频会议结束，指挥室陷入短暂安静。
孙连城起身走到窗边，玻璃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
远处天际泛白，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他回到座位，打开任务清单。
实验室调度反馈，预计两小时后开始拆解硬盘；
医院方面确认，病人已完成初步清创，暂时脱离危险期。
正准备拨通季昌明电话协调审讯资源，耳麦传来新消息。
“报告，运输车队途中遭遇信号干扰，持续八秒，现已恢复。”
孙连城手指一顿：“位置在哪？”
“城南高架桥下匝道。”
“通知押运组，立刻更换通讯频段，加强周边巡逻。”他顿了顿，
“另外，查一下最近三个月，有没有以‘设备维护’名义进出机场的工程车辆，特别是晚上九点以后的。”
“已经列了清单，正在核对车牌和人员备案。”
他靠回椅背，目光落在桌角那份尚未签字的羁押审批表上。
丁义珍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备注栏写着“一级管控”。
门外传来脚步声，技术员匆匆进来。
“孙区长，实验室刚回电。”他语气紧张，“那块电路板上的8947，不是序列号。”
“是什么？”
“是坐标偏移值。
结合机场原始施工图，推算出真实定位，
在城市外围废弃电缆沟的第七接驳井。”
孙连城缓缓坐直。
“也就是说，信息确实传出去了。”
“不止。”技术员低声说，
“我们比对了三年前的报废记录，同型号主板总共十二块，目前只找到十块。
少了两块。”
房间里安静下来。
孙连城盯着屏幕，忽然开口：
“通知侯亮平，别等三十六小时了。今晚就要通道。”
他话音未落，医院监控画面突然跳转。
病房内，一名便衣正低头查看手机，另一人站在门侧。
床边的心电监护仪显示数值平稳。
可就在下一帧，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戳停住了。
孙连城眯起眼。
他按下回放键，逐帧推进。
第十七帧时，护士推车经过走廊，影子投在地面。
第二十三帧，车轮碾过一道细小的划痕。
那道划痕，不在原始建筑图纸上。
他抓起通讯器：“医院那边，立刻检查病房通风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