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最近待过。”特警低声通报。
技术人员迅速进入,佩戴电磁隔离手套检查设备。
他逐一拔掉主机电源线,拆下硬盘模块,装入法证级屏蔽箱。
过程中发现其中一台机箱侧面贴有手写编号:Z-07-23-A。
“这个编号格式不对。”他说,
“不像机场资产登记。”
孙连城记下编号,未作回应。他更关注纸质资料。
特警开始清点文件。
大部分为打印报表和手写台账,内容涉及资金流转、项目审批、合同变更等事项。
一份封面标注“季度汇总”的文件夹中,
夹着一张手绘图表,标题为“节点关联图”,
用不同颜色标记多个单位名称,并以箭头连接。
“拍下来。”孙连城命令,“原样封装,不得遗漏一页。”
技术人员完成设备封存后,将所有硬盘和文件分类打包。
共收缴主机四台、硬盘七块、纸质材料十一册、U盘一枚(已损坏)、移动硬盘一个(加密状态)。
“准备撤离。”孙连城说,
“所有物品由加密运输车护送,路线绕开主干道,全程双人押运。”
此时,技侦组车辆抵达现场。
带队人员与现场指挥官交接后,立即对密室进行全面采样检测。
初步报告显示,室内曾安装远程传输装置,最后一次激活时间为两小时前,
信号持续三十七秒,目标地址无法追踪。
孙连城听完汇报,转而查看丁义珍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此人被关押在隔离室,双手抱膝坐在角落。
过了几分钟,他忽然抬头,望向天花板通风口,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咀嚼什么。
没有声音传出来。
但孙连城注意到,他的嘴唇动了几下,顺序是:三、七、零。
不是年份,也不是日期。
更像是某种代码。
他正想让技术人员分析口型,前方传来新消息。
“报告,我们在主机残骸中发现一块未完全烧毁的电路板。”
“上面刻有一串数字:8947。”
“查询机场设备档案,无匹配记录。”
“但对比三年前报废清单,发现同型号主板曾用于旧版安检系统。”
孙连城沉默几秒,问:“那套系统是谁负责升级的?”
对方迟疑了一下:“当时……是丁义珍亲自督办的项目。”
他放下话筒,重新调出密道三维模型。
当把地下排水管走向与变电井位置叠加后,一条完整的路径浮现出来,
从仓库西区出发,经废弃管线延伸八百米,最终接入城市外围一条废弃电缆沟。
这条路线,避开了所有市政监控节点。
也就是说,信息可以悄无声息地送出。
也可以悄无声息地进来。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三个词:中转站、预埋、活口。
然后划掉最后一个。
如果这里是情报交换点,那么真正的核心不在这里,而在接收端。
而丁义珍之所以愿意被捕,或许正是因为,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通知省厅实验室。”他对通讯员说,“所有设备优先解码,尤其是那块电路板。”
“另外,调取过去三个月机场货运记录,重点排查是否有以维修名义进出的工程车辆。”
“特别是……晚上九点以后的。”
指令下达完毕,他靠回椅背,目光仍停留在屏幕上。
密室已被清空,只剩下一地脚印和散落的线缆残片。
技术人员正在做最后检查。
当他掀开折叠床床垫时,发现背面用黑色记号笔写着一行小字:
“钥匙不在锁孔里,就在开门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