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对讲机响起:“指挥中心,前线发现新情况。”
“讲。”
“保险柜背面贴着一张标签纸,撕掉一半,剩下几个字,
‘密钥在……’后面没了。”
孙连城猛地坐直:“拍清楚,传回来。”
图像几秒后出现在主屏。
泛黄的便签残片,墨迹略晕染,确实写着“密钥在”,之后的部分被撕去,边缘不齐,像是仓促下手。
“不是打印,是手写的。”技术员放大细节,
“笔迹和丁义珍平时签字风格一致。”
孙连城盯着那几个字,脑中飞速运转。
密钥不在密码本身,而在别处?
还是说,这只是个误导?
他忽然想到什么:
“查一下机场调度科周主任,有没有参与过设备安装或维护记录?
尤其是这类保险柜的布设流程。”
“正在调档案……有了。”技术员翻出资料,
“去年六月,周主任带队完成过一批老旧设备更换,其中就包括这款保险柜的初始化设置。”
孙连城眼神一沉。
人质认识打电话的人。
周主任经手过保险柜安装。
密码关联儿子出国日。
三条线,隐隐交汇。
“通知审讯组,等丁义珍做完身体检查,立刻提审。”他站起身,声音沉稳,
“先问两个问题,
第一,他最后一次联系周主任是什么时候;第二,‘0618’这个日期,除了儿子出国,还有什么特殊意义。”
“可他未必会答。”
“他不用开口。”孙连城盯着屏幕中那张残破便签,
“只要他听见这两个问题,反应就够了。”
正说着,对讲机再度响起。
“报告,保险柜开始转运,已装入防磁箱,正送往技侦中心。”
“路上确保无停车、无交接,所有节点实时上报。”
“明白。”
孙连城坐回位置,视线落在热源图上。
仓库区域已清空,只剩几个红点代表值守人员。
无人机巡检画面切换为夜间模式,地面平整,无异常移动。
一切看似归于平静。
但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三十分钟后,技侦中心传来消息:
保险柜已安全抵达,破拆组就位,预计一小时内完成初步拆解。
孙连城点头,正要下令关闭外围警戒层级,忽然听见技术员低呼一声。
“等等!红外扫描发现异常,保险柜夹层里有微弱温差反应。”
“什么意思?”
“说明里面可能有电子元件仍在运行,比如存储芯片、定位信标,或者……远程擦除装置。”
孙连城瞳孔一缩:“立即停止任何试探性操作!谁也不准碰那个柜子,等专家到场。”
“可是专家要二十分钟才能到……”
“那就等。”他声音冷得像铁,
“宁可慢,也不能让它毁在里面。”
频道安静下来。
几分钟后,一名特警低声汇报:
“丁义珍到了审讯室,拒绝配合,一句话不说,只坐在那里喝水。”
孙连城看着屏幕里那个穿着灰衬衫的男人,慢慢放下杯子,抬眼望向单向玻璃,仿佛能穿透镜面看到他。
两人隔着数百米的距离,无声对峙。
“把问题递进去。”孙连城终于开口,“让他看看那张便签的照片。”
通讯员领命而去。
五分钟后,审讯室画面切入主屏。
丁义珍接过照片,低头看了两秒,嘴角忽然抽动了一下。
很快,他又恢复平静,把照片推回桌面,端起水杯,慢悠悠喝了一口。
镜头捕捉到他右手食指在杯沿轻轻敲了三下。
一下,停顿。两下,再停顿。
第三下,稍重。
技术员立刻调出音频波形,比对敲击节奏。
“这不是随机动作。”他喃喃道,“像是某种编码……摩斯码?”
孙连城盯着屏幕,没说话。
他知道,对方在传递信息。
但他不确定,这是求救,还是挑衅。
审讯官拿起笔,问道:“你说‘密钥在’,后面是什么?”
丁义珍放下杯子,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下一秒,他抬起左手,用拇指抹过嘴唇,然后摊开手掌,掌心朝上。
动作干净,清晰。
像是一种回应。
也像一种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