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拨通交警支队:
“增派两辆巡逻车,封锁b区三个出口,车头朝内,随时准备合围。”
“明白。”
刚挂断电话,气象预警再次升级:
能见度降至五十米以下,无人机巡航被迫中止,地面巡逻车开启双闪缓慢移动。
信号塔短暂中断两分钟,部分摄像头画面黑屏,虽已恢复,但关键节点录像出现断档。
“内应不止一个。”孙连城看着监控回放中的几个模糊身影,
几名穿着地勤制服的人在不同出口引导旅客聚集,动作协调得不像临时起意。
他叫来一名机场地勤人员,三十岁出头,脸色发白但眼神坚定。
“你刚才报告说看见一辆拖车违规驶入b区通道?”
“是。”那人点头,
“我没权限拦,只能记下车牌。但它绕过了登记点,车牌也是假的。”
“你认识开车的人吗?”
“背影有点像老陈,货运组的,但他今天不该值班。”
孙连城记下这个名字,挥手让人带他下去接受保护性询问。
时间指向23:25。
他坐在指挥台前,手指轻叩桌面,脑海中梳理整条逃亡链:
丁义珍早在登机前就策划脱身,利用司机切断燃油制造被困假象,实则早已转移;
再通过内部关系操控广播、伪造登机信息,制造混乱,为自己争取潜入客流的时间窗口。
这一切的背后,必然有一张早已铺好的网。
“通知季昌明那边。”他对联络员说,
“我要查近三个月所有参与机场安保轮岗的地勤名单,特别是夜班调度、广播系统维护、安检设备校准这三个岗位。”
“现在就办?”
“立刻。”他盯着屏幕上b区的人流分布,
“丁义珍现在就在里面,他不会冒险换第二次装。只要他不动,我们就还有机会。”
技术人员忽然出声:“区长,我们刚还原了一段中断前的监控,b2安检口那个‘老人’,
进厅后没有前往登机口,而是走向饮水机旁的休息区,坐下后一直低头看手机。”
“放大画面。”
镜头推进,只见那名“老人”左手握拐,右手滑动屏幕,姿势自然。
但孙连城注意到一个细节:
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款式与丁义珍常戴的那枚铂金素圈完全一致。
“他没摘。”他喃喃道。
这个人自以为伪装得天衣无缝,却忘了最习惯的东西往往最难割舍。
“让便衣靠近,不要正面接触。”孙连城压低声音,
“拍一张清晰侧脸照,用移动终端实时传回。”
“是。”
几分钟后,照片上传。AI比对面部轮廓,匹配度达到91.6%。
“确认了。”技术人员语气凝重。
孙连城缓缓站起身,拿起对讲机,声音沉稳:
“b区行动组注意,目标位于三号饮水机附近,灰色风衣,戴帽拄拐,右手指环可见。准备收网,听我指令。”
对讲机那头传来轻微回应。
他正要下达最后命令,忽然看到监控画面中,那名“老人”抬起头,目光直直望向走廊尽头的摄像头。
嘴角微微扬起。
下一秒,他站起身,将拐杖靠在椅边,径直走向最近的安全出口。
孙连城瞳孔一缩。
“他发现我们了。”
他立刻下令:“封锁所有安全门,b区电梯停运,楼梯间布控!”
可就在此时,整个航站楼的灯光忽闪了一下。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那道灰色身影已穿过玻璃门,融入浓雾之中。
监控画面只捕捉到最后一个动作,
一只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推开防火门,门缝透出的雾气翻滚如潮。
孙连城站在原地,手中捏着那枚纽扣,指节微微泛白。
门外,浓雾吞没了所有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