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查人事系统,发现这名“员工”是外包公司录入的临时工,合同三天前才签,至今未缴纳社保。
假的。
又是替身。
丁义珍不是一个人在逃。
他有一套完整的替换方案:制服、工牌、权限、路线,全部提前铺好。
每一步都踩在系统的盲区里,每一次现身都是诱饵。
而能打通这些环节的,只能是内部人。
他抓起笔,在便签纸上写下“周培元”三个字,圈起来,旁边标注“权限泄露”。
又写下“赵立国”“保洁员”,画线连接,最后在下方重重写下两个字:
内鬼
他抬头看向监控总览图。
机场仍在运转,航班起降有序,广播里播报着延误信息,旅客在候机厅走动。一切如常。
可在这平静之下,有人正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拿着不该有的卡,走在无人察觉的通道里。
他按下通讯键:
“通知所有安检口,暂停轮岗交接。
接下来两小时,任何更换制服、进出更衣室的行为,必须登记人脸识别并上报指挥中心。”
“另外,查周培元最近七十二小时的所有通讯记录,特别是加密通话和短信。
我要知道他见了谁,说了什么。”
“是。”
命令下达后,他重新聚焦于废弃跑道方向。
无人机仍未恢复信号,
但地面红外监测显示,飞机仍在原地,舱内温度上升,说明有人在操作设备。
飞行员还在等。
等一个不会来的人?
还是等一笔已经到账的钱?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丁义珍早就计划用替身混淆视听,那他为什么要冒险出现在监控里?
哪怕只是短暂露面?
他完全可以彻底隐身。
除非……
他需要让人看见。
需要确认这个“被捕”的消息能传出去。
传给谁?
接应方?
买家?
还是背后真正的操控者?
孙连城缓缓坐直。
这不是单纯的逃亡计划。
这是表演。
一场给某些人看的戏。
他再次调出资金流向图。
五千万元已确认到账,收款方为瑞士某安保机构子公司。
这种机构通常不直接参与暗杀,而是提供“风险隔离服务”,
比如,确保目标在特定时间内死亡,或确保交易完成后不留痕迹。
换句话说,他们收钱办事,但只对结果负责。
如果丁义珍没按时登机,他们可以撤人,甚至反过来清理现场。
可如果他们看到“丁义珍已被捕”,会不会认为任务已经失败,从而提前终止协议?
那样的话,杀手就不会出手,飞机也会撤离。
而真正的丁义珍,就能在混乱中悄然离开。
所以这个替身,不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是为了传递错误信息。
孙连城猛地抓起通讯器:“联系特警组,立刻检查那名被捕工人的随身物品!
有没有携带电子设备?
有没有被动追踪装置?”
不到一分钟,回复传来:
“在他衣服夹层发现一枚微型信号发射器,型号为军用级,持续发送定位数据,频率锁定境外某接收端。”
他闭了闭眼。
果然。
丁义珍不是在逃。
他在放饵。
把自己包装成被捕的假象,通过这个发射器,让境外势力相信他已经落入法网。
只要对方确认“目标已失联”,协议就会终止,杀手撤离,追捕压力减轻。
而他,就可以换上第三套身份,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孙连城迅速下令:
“切断该信号发射器的传输路径,伪造静默状态。
同时,对外发布虚假通报,就说‘疑似目标已被控制,正在进行身份核实’。”
“你要骗他们?”技术人员问。
“不是骗。”他盯着屏幕,“是陪他们演。”
命令执行后,他调出机场全部出入口的实时画面,重点关注外围巡逻道、货运出口、员工班车停靠点。
真正的丁义珍,一定还在机场范围内。
他不会现在就登机,也不会轻易露脸。
他会等,等到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才会迈出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