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八,陆家老宅张灯结彩,红绸高悬。虽是寒冬时节,院中的几株老梅却凌寒绽放,暗香浮动。清晨天刚蒙蒙亮,老宅内外就已经忙碌起来,厨房里飘出蒸糕的香气,院子里摆开了八仙桌,铺着崭新的红布。
林晚星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身着大红嫁衣的自己,恍如隔世。王阿姨细心地为她梳理发髻,八个多月的孕肚让传统的婚服稍作改制,却更显庄重。
新娘子真俊。王阿姨红着眼圈,砚川看见了一定欢喜。
前院已经传来喧闹的人声。林晚星轻轻抚摸腹部,感受着孩子的胎动,心中既期待又隐隐不安。自从收到那张神秘的符号纸条后,她总觉得这场婚礼不会太平静。
嫂子,宾客开始到了。老刘在门外轻声通报,老爷子让您准备一下,等会儿要见几位重要客人。
当林晚星在伴娘的搀扶下来到前厅时,不禁为眼前的场面动容。
院子里已经停满了黑色的上海轿车和军绿色的吉普车。首先到访的是陆砚川在军中的老首长,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将军。他握着林晚星的手,声音洪亮:小林同志,你和砚川都是好样的!今天我这个老家伙特意从北京赶来,就是要给你们做个见证!
紧接着到来的是科技界的同仁。马总工程师带着红星厂的技术骨干们,抬着一块用红布遮盖的牌匾。林工,马工激动地说,这是咱们厂全体职工的一点心意。
红布揭开,牌匾上刻着科技报国四个大字,
更让林晚星惊喜的是,她在清华大学的导师和同学们也特地赶来了。满头银发的张教授拉着她的手:晚星啊,看到你今天的成就,老师为你骄傲!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林淑媛在小宝的搀扶下缓缓走来。经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这位曾经强势的母亲显得苍老了许多,眼神中却多了几分释然与平和。
妈...林晚星轻声唤道,这是多年来她第一次主动开口。
林淑媛的眼泪瞬间涌出:晚星,妈对不起你...今天能看到你幸福,妈就安心了。
小宝已经长成了挺拔的少年,他腼腆地递上一个礼盒:姐姐,这是我买的。
礼盒里是一对精致的红烛,寓意着夫妻和美。这个朴素的礼物,却让林晚星感受到了血脉亲情的温暖。
正当众人沉浸在喜庆氛围中时,老刘匆匆走来,在陆砚川耳边低语了几句。陆砚川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怎么了?林晚星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部里转来了几封国际电报,是国外合作单位发来的贺电。陆砚川轻描淡写地说,但林晚星注意到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轮椅扶手。
婚礼仪式在正午时分正式开始。陆砚川坚持不用轮椅,在老刘的搀扶下站立着完成仪式。当他颤抖着为林晚星戴上戒指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