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起手,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武元庆粗重的喘息和咒骂。
下一刻。
苏定方的手臂猛地挥下,声音如同冰锥砸落,清晰传遍整个东市广场:
“行刑!杖刑八十!”
苏定方略一停顿,加重语气,吐出三个字:
“重重的打!”
“喏!”
两名行刑军士齐声应喝,声如闷雷。
一人上前,取过水桶中浸泡过的厚重刑杖。
这是以坚韧硬木制成,专责军法的杀威棒,浸水后更是沉重无比。
这军士双臂肌肉贲张,抡圆了膀子,照着武元庆的臀腿交接处,狠狠砸下。
这一杖势大力沉,绝非寻常衙役行刑可比。
“啪!!!”
武元庆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骂声戛然而止,化为凄厉的哀嚎:
“饶命!饶命啊!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然而,军令如山!
军士毫不留情,紧接着又是一杖狠狠落下。
“啪!!”
“二!”
计数声冰冷无情,与刑杖着肉的闷响、武元庆杀猪般的惨叫交织在一起。
冲击着东市周围每一个百姓的耳膜和神经。
西市那边。
几乎在同一时刻,也响起了完全一致的刑杖声,与武元爽杀猪般的惨叫。
“啪!!”
“啊!妹妹!救我!太子殿下!饶命啊!”
“啪!!”
“三!”
重重的刑杖,毫不留情地一下下砸落。
起初还能听到兄弟二人凄厉的求饶和哭喊。
但很快,他们的声音就弱了下去,只剩下痛苦的呻吟,断断续续的抽搐。
厚重的衣衫被打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刑凳,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周围商铺内的商户无不面色发白,心里惊恐。
连武元庆、武元爽都被毫不容情地施以重刑!戒严令……绝非儿戏!
八十军棍执行完毕。
武元庆与武元爽早已昏死过去,臀腿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只剩一口气吊着。
苏定方命人用担架抬着这对兄弟,正准备按照流程,押往东宫监牢收押。
耳边却清晰响起了李恪淡然的传音:“不必收监了,送回应国公府!”
“告诉应国公,人……孤替他管教了,让他自己严加看管。”
“孤这里防疫事大,没有余粮给他们吃。”
苏定方心下明了。
殿下这是既执行了军法以儆效尤,又留了一丝情面,未将人投入监牢受苦。
但“没有余粮”四字,也足见殿下非常不悦。
苏定方当即遵命,带着一行人前往应国公府。
得到消息的武士彟,早已在府门外焦急等候。
当看到担架上两个血肉模糊的儿子时,脸色骤变,声音带着惊怒与急切:
“苏将军,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定方抱拳,将武氏兄弟强闯关卡、抗令殴军之事,简单陈述了一遍:
“国公爷,太子殿下有令,全城戒严乃为防疫大局,军令如山,不容挑衅。”
“殿下念在姻亲之谊,特命末将将二位公子送回,请国公爷严加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