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的“亡国”是结果,是宏观的悲剧。
那么这“战争之苦”,便是要直面烽火连天,尸横遍野,生灵涂炭的惨状!
“战争?我的天……这……这如何落笔?”
“沙场征伐,白骨露野……这题目,比‘亡国’更见血性,更考验胆魄与悲悯啊!”
“看来如烟姑娘是要以这五轮题目,穷尽人世间的至悲至痛至哀了……”
“李公子已写尽相思、闲愁、亡国之恸、悼亡之哀,这战争之苦……他还能写出新意,写出高度吗?”
惊叹声、议论声、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斗诗会进行到这一轮,台下再无一人提笔。
所有的才思,在那位“彭城李煜”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班门弄斧。
前面四轮。
李煜以四首风格迥异,却同样登峰造极的诗词,一次次颠覆众人的认知。
今夜的魁首之位,彭城李煜毫无悬念。
此刻唯一的悬念,是这最终的“战争之苦”,他能否再次妙笔生花,写出足以媲美前四首的巅峰之作?
于是不约而同选择沉默,期待起了李煜的大作。
众人并未久等。
约莫一炷香时间,翡翠的姑娘手捧一卷墨迹淋漓的宣纸,交到玉螺手中。
“玉螺姑娘,快念啊!”已有性急的宾客按捺不住,扯着嗓子喊道。
“是啊,莫要再吊人胃口了!快让我等聆听彭城李公子这压轴之作!”
“快念快念!吾等已是望眼欲穿!”
催促之声此起彼伏。
玉螺感受到全场期盼的目光,不敢丝毫怠慢。
她深吸一口气,展开诗卷,目光扫过标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震撼:
“诸位!李公子的第五首大作,名曰《兵车行》!”
“兵车行?”
题目一出。
众人为之一静。
这个题目一看,就知道并非是寻常的抒情或咏物,而是一首乐府诗?
玉螺调整了一下呼吸,一字一字诵读起来: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开篇三句,瞬间将全场宾客,拉入了一个战马嘶鸣,征夫匆匆的送别场景!
“辚辚”、“萧萧”的拟声、“弓箭在腰”的特写,画面感扑面而来!
许多人心中顿时明悟——这是一首叙事诗,李公子要以白描之笔,讲述一个战争下的悲惨故事!
“耶娘妻子走相送,
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
哭声直上干云霄。”
亲人的撕心裂肺!
尘埃蔽日的混乱!
“牵衣”、“顿足”、“拦道哭”等连续动作,将生离死别的痛苦,刻画得淋漓尽致!
尤其“哭声直上干云霄”一句,以夸张却无比真实的手法,写出了这人间至悲足以惊动天地的力量!
这几句一出,已经有感性的女子眼中泛起泪光。
“道旁过者问行人,
行人但云点行频。
……
边庭流血成海水,
武皇开边意未已。”
通过“行人”之口,战争的残酷被一层层揭开:
频繁的征兵,无尽的役期,边庭血流成海的惨状,以及那高高在上、开边不已的帝王野心……
这不仅仅是描写苦难,更是直指根源的控诉!
诗句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在听众的心上。
很多人心情沉重,眉头紧紧凝成了川字。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纵有健妇把锄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