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渊立即从身后扶住她,眉头微蹙:最近太累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她勉强笑了笑,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最近试婚纱站太久了。那件主婚纱的裙摆实在太重了。
但异常状况开始接踵而至。有时是在给婚纱缝制珍珠时,眼前的针尖会突然模糊;有时是在试音响起立时,耳畔会响起阵阵耳鸣;最严重的一次发生在定制婚戒的珠宝工作室,她看着戒托上逐渐成型的钻石,突然觉得整个房间像老电视雪花屏般剧烈地闪烁了一下,连带着一阵恶心感涌上喉头。
陆太太,您还好吗?设计师关切地询问,手中的镊子停顿在半空。
她强压下不适,轻轻摇头:可能是灯光太刺眼了。
随着婚期临近,这些症状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在深夜,她会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浑身冷汗,心跳如擂鼓。更令人不安的是,她开始注意到周围环境偶尔会出现细微的扭曲,就像透过晃动的水面看世界一样。
某个深夜,沈清月凝视着身边熟睡的陆廷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英挺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她伸出指尖,虚虚地抚过他浓密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他微微上扬的唇角。月光下,他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泛着温润的微光。
廷渊,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夜风里,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得不离开,怎么办?
睡梦中的他无意识地收紧环住她的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仿佛在睡梦中也能感知到她内心的不安。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让她的眼眶微微发热,却也更坚定了她内心的某个决定。
第二天清晨,她悄悄预约了全市最顶尖的神经科医生,同时开始秘密整理一份详尽的工作交接文件。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极其隐蔽,就像在准备一场无人知晓的告别。
在最后一次试穿婚纱时,她站在巨大的试衣镜前,看着镜中那个身着洁白婚纱的身影,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这一次,不仅仅是视觉的扭曲,她甚至在一瞬间闻到了实验室里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她紧紧抓住身旁的扶手,直到指节发白,才勉强稳住身形。
一定要撑到婚礼之后,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至少要让他记住我最美的样子。
然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那些细微的异常,正在悄然汇聚成一场无法回避的风暴。而在这场风暴来临之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