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
“十金。”马克奇咧了咧嘴，目光挑剔地扫过苏醒身上那套简陋的粗布衣服，报出了一个在他看来相当“公道”的价格。
这点钱，打发一个刚觉醒的穷小子，绰绰有余了。
“……”赵修士面无表情，仿佛根本没听见，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马克奇嘴角抽动了一下，加重了语气：“二十金！”这已经够这乡下小子置办一身不错的行头了。
“……”赵修士依旧沉默，但那眼神里的寒意又重了几分。
“五十金！”马克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肉痛。
为了儿子这次觉醒仪式，他已经大出血了一次，钱包严重缩水。
“赵修士，你不要太过分了！五十金足够赔偿这种小事了！大不了我们就去找主祭评理！”他试图拿出最后的气势。
赵修士终于有了反应。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价钱，而是缓缓抬起手，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发，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是与苏醒一模一样的、纯粹的黑发黑瞳。
“本族后辈，”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得加钱。”
站在一旁的苏醒猛地一愣，直到此刻他才惊觉
——这位从一开始就帮助他的赵修士，竟然拥有和他完全相同的发色与瞳孔！
在这三年的启点镇生活里，他早已习惯了周围的五彩斑斓：
金发碧眼的人类、高大威猛的兽人、优雅尖耳的精灵、活泼的猫耳娘，甚至还有冰冷的硅基生命……
他像一个掉进了一个调色盘里，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属于一个特定的族群。
而此刻，赵修士这简单的动作和话语，像一道微弱却清晰的电流，瞬间击中了苏醒内心某个快要被遗忘和孤独尘封的角落。
原来，在这光怪陆离、种族林立的异世界，这黑发黑瞳，竟也能成为一种能带来些许“福利”的纽带。
站在大地神殿门口，上午的阳光洒落，带着一丝暖意。
苏醒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钱袋，里面一百枚金币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脆响。
他有些感慨地开口：“没想到那位大商人，居然随身带着这么多现金。”
“哼，这些掉进钱眼里的商人，精打细算惯了。”赵修士嗤笑一声，目光却不自觉地跟着那上下翻飞的钱袋移动。
“让他们从银行卡里划账，还得付1%的手续费，比割他们的肉还疼。只要有可能，他们绝对现金交易，这都快成本能了。”
苏醒将赵凯那难以掩饰的眼神尽收眼底，忽然停下抛掷的动作，毫不犹豫地将钱袋往赵凯面前一递：
“赵修士，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这钱，应该是你的。”
赵凯明显愣了一下，他仔细打量着苏醒的表情，发现这少年眼神清澈，一脸坦荡，没有丝毫作伪或小家子气的犹豫。
他不由得伸出大拇指，由衷赞道：“小子，够大气！”
“这本来就是意外之财。”苏醒摇摇头，语气诚恳。
“没有你，我不止天赋秘密不保，甚至因此惹上麻烦，更不可能得到这笔钱。所以，这钱应该是你的。”
他再次将钱袋往前送了送，态度坚决。
“够爷们，你这个小兄弟我交定了，不过规矩不能坏，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赵修士伸出手，对着苏醒做出握手状，“重新认识一下，赵凯，二十五岁，三阶白银大地神官，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