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凡浑身浴血,强行发动空间瞬移避开最核心的冲击波后落在数十丈外的半截崖壁上,半跪着。炼体术催动到极限,血气如同小鼎炉般在体内奔涌,修复着破损的经脉和撕裂的伤口,但他此刻也气息翻腾,消耗巨大。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脑中因刚才强行抗住吸魂秘术而嗡嗡作响。他抹去嘴角的血丝,眼神却锐利如同淬火的神剑,死死锁定了烟尘中那个踉跄的身影。
“呼……”远方岩石后的玄阵子终于松了口气,手中操纵法诀光芒稍减,但困阵光华未息,依然牢牢牵制着赵无极残余的分身力量,不给对方丝毫喘息和卷土重来的机会。
战斗的天平,在震天的轰鸣和刺眼的强光中,随着那一道融合了金凡全部意志与力量、也饱含盟友信赖与支援的破灭剑光,终于在激烈的碰撞后,朝着金凡一方缓缓倾斜!赵无极的不可一世被撕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决战的终局,就在眼前!
烽烟愈发浓稠,混合着血腥与尘土的气息,沉重地压在每个幸存者的胸口。刀剑与甲胄的碰撞声、痛苦的嘶吼、战鼓的余响汇成一首死亡交响曲。在这混乱的绝境中,三道身影犹如风暴中摇曳的烛火,却又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医仙子云裳的身影在箭雨与刀光间急速闪动。她月白的衣袍早已被血污浸透,一道深可见骨的裂伤斜过左肩,每一次弯腰救治的动作都牵扯着剧痛,让她脸色惨白如纸。然而,那双眸子却如清亮的泉水,映照着伤者的脸。
她刚刚跪在一位被长矛刺穿大腿的年轻士兵身旁,银针飞刺,手指如穿花蝴蝶般迅速按压穴位止血。士兵的惨叫转为虚弱的呻吟。药粉还未撒匀,不远处又响起一声闷哼。云裳闻声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是老猎人,那个平时沉默寡言却箭术超群的老兵,此刻正捂着腹部的巨大豁口倒地,肠子都险些涌出。
“撑住!”云裳嘶喊着,不顾身后激射而来的数支冷箭,扑向老猎人。箭矢擦着她的鬓角飞过,钉入身旁染血的泥土。她迅速掏出一截坚韧的药草丝线和特制的秘药,双手快得几乎带出虚影。此刻的她,不再是纤尘不染的仙子,而是浑身浴血、与死神角力的战士。
她的勇气,不在于挥剑砍杀,而在于这份明知深渊在侧,却依然将他人生命置于自身安危之前的决绝。看到她捂着肩伤剧痛,却更迅捷地为老猎人处理致命伤,旁边正勉力支撑盾牌的民兵眼眶瞬时红了。
“轰!轰轰!”
震天的轰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如同沉闷的雷暴。铁匠阿石如同岩石构筑的壁垒,挡在一处关键的阵法节点前。
他精赤的上身汗水和血水交融成一道道赤色河流,肌肉虬结如同钢李青峦,每一次轮转那柄沉重的玄铁巨锤,都爆发出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
三名身披黑甲、手持重兵刃的敌方精锐狂攻不舍。
阿石以一敌三,步伐沉重却稳固,每一锤挥出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将对方的重劈硬生生砸开。巨锤砸在地面,碎石飞溅如雨;砸在敌人的盾牌上,盾牌瞬间龟裂凹陷。
“给老子……滚开!”阿石怒目圆睁,吼声如同受伤的巨熊。他硬扛住肩头被一刀砍中、又被巨锤回扫的巨力震得手臂发麻的瞬间剧痛,猛地一记低扫,巨锤擦着地面画了个狂暴的半圆,直取敌方下三路!一名敌人筋骨折断,惨叫着倒下。
阿石的喘息声如破旧的风箱,但他依旧稳稳地钉在阵眼前方,一步不退。他知道,身后不只是阵眼,更有在阵中庇护下喘息调整、互相包扎的云裳和其他受伤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