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利维坦古老意志在愤怒咆哮，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被触动某种深层记忆的混乱与挣扎！
与此同时，医疗区内，昏迷中的赵小玥猛地弓起了身体，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极其痛苦又仿佛夹杂着某种释然的悠长呜咽。
她体表那些淡金色的、属于利维坦规则的纹路，如同被灼烧般剧烈闪烁、明灭不定，甚至部分区域开始出现细微的、如同瓷器破裂般的龟裂痕迹！
而她的七窍之中，竟缓缓渗出了散发着微弱金光的血液！
她在承受着两股庞大意志在她这个“战场”上交锋的最直接反噬！
“血压骤降！心跳异常！规则层面扰动超出承载极限！”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
“稳住！给她注射高浓度能量稳定剂！所有生命支持系统功率开到最大！”
苏婉清扑到床前，亲手按住赵小玥剧烈颤抖的身体，眼神决绝，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也渡过去。
主控室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和“归墟”的状态反馈。
碰撞在持续。
能量读数疯狂跳动。
利维坦意志的活性曲线在剧烈波动，时而冲高，时而骤降，显示出其内部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混乱。
几秒钟，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
终于——
那狂暴的土黄色洪流，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在那凝滞的核心处，一点微弱的、却无比纯粹的金色光芒，如同穿透厚重乌云的阳光，顽强地亮了起来。
它没有改变利维坦规则那磅礴的本质，却像一颗嵌入其中的金色沙砾，无法被消化，无法被忽略。
紧接着，一行断断续续的、仿佛由无数混乱意念强行拼凑而成的信息，艰难地从“归墟”漩涡中挤出，取代了之前的状态报告：
【……契……约……】
【……痛……但……不同……】
【……火……为何……灼热……】
信息破碎，却再也不是单纯的愤怒与毁灭。
江季黎紧紧盯着那几行字，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释重负的波澜。
他们成功了。
哪怕只是埋下了一颗微不足道的种子。
他们用人类的心焰，在那古老而冰冷的规则巨兽身上，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灼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