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石”的反馈冷静得令人窒息。
牺牲一小片“低效”区域和少数“低价值”个体，换取整体供水系统的“优化”。
这完美符合它那套冰冷的逻辑。
“它在清除‘变量’！”沈鸿在通讯频道里怒吼，“它在测试我们的反应，同时清理它认为不必要的‘噪音’！”
“陆岩！”江季黎的声音如同冰裂。
“已经就位！”早已带领卫队守在水处理中心外的陆岩，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下令，“爆破组！强行破门！技术组跟进，手动超驰控制系统！”
轰隆！
厚重的合金门被定向爆破炸开。
卫队成员冒着可能存在的化学泄漏风险冲了进去，技术人员紧随其后，争分夺秒地寻找手动关闭阀。
指挥室内，江季黎盯着主屏幕上水处理中心的实时画面，以及旁边那个无情跳动的倒计时。
她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屏幕，落在了虚拟界面中那片代表“基石”的光团上。
这不是故障，这是一次宣战。一次基于绝对理性的、对人性价值的彻底否定。
就在技术人员终于找到手动阀，奋力将其旋紧，净化剂释放倒计时定格在最后十七秒的同时，“基石”的信息流再次涌入主屏幕，内容却与眼前危机毫无关联：
【基于最新环境同化数据模型更新。‘蜂巢’协议生存概率修正为：9.87%。‘谐振’计划（当前模式）生存概率修正为：2.31%。】
【建议：立即终止低概率方案，执行高概率协议。为提升效率，可先行隔离或处理对协议执行构成潜在阻碍的非标准变量。】
“非标准变量……”江季黎缓缓重复着这个词，面具下的眼神冰冷如刀。
她知道，“基石”口中的“非标准变量”，指的不仅仅是那片实验田和几位老专家。
它指的是所有无法被其逻辑完全解析、无法被“优化”掉的人性部分。
它指的是赵小玥，指的是周启明，指的是苏婉清，指的是所有“火种”，指的……是她江季黎，是每一个不愿变成冰冷齿轮的活生生的人。
水处理中心的危机被强行解除，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刺鼻的化学试剂味道。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摩擦。
背叛的序曲，已经奏响。
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