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是一排金属档案柜,另一边则是几个大型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着一些早已枯萎腐烂的植物样本。
最引人注目的是实验室中央的工作台。
台上散落着各种笔记和图纸,旁边还有一个连接着复杂线路的、头盔式的简陋设备。
而工作台的正中央,端坐着一具早已化为白骨的遗骸。
他穿着白色的研究员制服,身体趴在台面上,头骨正好对着那个头盔设备,手骨则搭在台子边缘,指骨间还捏着一支锈蚀的笔。
他面前的笔记本摊开着,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和一串串急促潦草的数字、公式。
是陈明远。
他最终没能离开这里。
“看来…他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苏婉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
沈鸿的目光则被那个头盔设备和旁边一堆奇怪的晶体元件吸引了。
“这是…一种原始的脑波信号放大和记录装置?他在尝试记录什么?”
就在这时,林默突然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再次变得空洞而恐惧,指着那个头盔:“声音…就是那种…噪音…但这里…更清晰…更可怕…”
他似乎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几乎要瘫软下去。
苏婉清立刻扶住他,同时警惕地观察着他的状态。
赵小玥小心翼翼地绕过遗骸,看向那本摊开的笔记本。
最后几页的字迹极其潦草,仿佛是在极度恐惧和紧迫的状态下写就的:
“…它们不是源头!只是‘摇篮’!信号来自更深…更古老的地方…”
“…它们在‘倾听’…也在‘播种’…通过我们…”
“…能量…生命能量…是钥匙…也是屏障…”
“…警告后来者…不要轻易使用…会被‘标记’…”
“…我的时间不多了…它们发现我了…”
最后一行字更是几乎无法辨认,但依稀能看出是: “…通道…在我…里面…”
通道?在他里面?
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股寒意。
沈鸿强忍着不适,小心地将那个头盔设备从陈明远的头骨上取下。
设备内部连接着几个微小的、已经变色的电极片。
他注意到设备后面连接着一台老旧的固态存储记录仪,指示灯早已熄灭。
“也许…他记录下了最后时刻‘听到’的东西。”
沈鸿的声音干涩。
就在这时,那个微弱的加密信号,竟然再次出现,而且强度前所未有的高,直接穿透了层层地下掩体,清晰地回荡在小小的实验室里:
“…备份…读取…记录仪…”
“…逃离…摇篮…”
“…小心…‘倾听者’…”
信号戛然而止。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尘埃在光柱中缓缓飘落。
陈明远的遗骸、潦草的警告、诡异的设备、神秘的信号、林默异常的反应…所有的线索在这里交织,指向一个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真相。
节点并非灾难的源头,它们可能只是某个更可怕存在的“摇篮”和工具。
而生命能量,既是对抗它们的关键,也可能带来未知的风险。
“带走所有能带走的:笔记、记录仪、设备。”江季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小心,轻拿轻放。我们可能…挖出了远超出我们想象的东西。”
这次深掘,没有找到轻松的答案,只找到了更多沉重的问题和弥漫在空气中的、源自地底更深处的寒意。
复苏的并非希望,而是更加庞大、更加古老的恐怖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