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医院的病房里。
看到突然出现的白铃。
李惠兰眼睛一亮,脸色苍白地开口。
“爸爸怎么样了?”
白铃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看着脸色苍白的李慧兰,直接问道。
“已经好一些了。”
“虽然还是疼得睡不着觉。”
“但总算比之前好多了。”
李慧兰勉强挤出笑容回答。
“医生怎么说?”
白铃依旧面无表情。
她把带来的饭盒放在桌上,看着趴在床上熟睡的父亲,继续问道。
“大夫说,恢复得挺好!”
“再养一个月左右,就能出院了!”
李慧兰坐在一旁说道。
“嗯,好好休养。”
“钱的事不用操心。”
“我有家属医疗补贴,住院费用全免。”
“医药费和手术费也减免了一半。”
“之前给你们的工资,好好存着。”
“那些钱够你们用很久。”
“要是缺钱缺票了,随时跟我说。”
“出院以后,就在家安心待着吧。”
白铃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嘱咐着。
“小铃……”
李慧兰听着她那冷淡的语气,心头一紧,忍不住望向白铃。
这才发现白铃已经瘦得脱了形,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小铃,这半个月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吓了一跳,伸手握住白铃的手,指尖发颤地轻抚她的脸颊,心疼不已。
“没事。”白铃轻轻抽回了手,眼神空洞。
“只是工作太忙。”
她淡淡回应,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小铃,你怎么……怎么连对妈妈都这么生分了?”
李慧兰见她如此疏离,心里发慌,忍不住问道。
白铃缓缓转过头,直直地看了李慧兰好一会儿。
“我以前是和你很亲……可你们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的丈夫?”
她的声音低哑发颤,带着压抑的震动。
李慧兰眼神一黯,下意识避开了白铃的视线。
她支支吾吾地开口:“小…小铃,你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就……”
“外人?”白铃打断她,捕捉到这个词,目光再次淡淡扫来,“所以,你们一直把他当外人?”
“那你们又怎么好意思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好意?凭什么一边享受他的付出,一边肆无忌惮地侮辱他?”
“你们从小教我的教养,就是这样吗?你们的素质,又在哪里?”
白铃语气平静,却句句逼人。
李慧兰深深低下头,声音微弱:“他…他是你丈夫,是我们女婿……做这些不都是应该的吗?受点委屈怎么了?谁没受过委屈?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计较?”
“你们真把他当女婿看待了吗?你们对他,有过一分好吗?”白铃声音微微扬起,像是压抑着怒气,“你们凭什么高高在上?你们有什么资格?”
李慧兰仍嘴硬:“他娶了我们唯一的女儿……这些本就是他该受的!”
白铃静默片刻,淡淡回道:
“所以,你们得到了现在的报应。”
“我……”李慧兰语塞。
李慧兰一时语塞!
她面色阴沉地瞥了眼床上熟睡的叶嵩!
“……”
病房内陷入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李慧兰目光闪烁,低声说道:“小铃……别怪爸妈了,我们知道错了。”
见白铃神情稍缓,微微松了口气,李慧兰再次拉住她的手。
“小铃,你和陈潇现在……”
她眼中带着试探,轻声问道。
“你想做什么?”
白铃敏锐地察觉到异样,冷着脸转过头来。
“呃……小铃,是这样的。”
李慧兰脸上掠过一丝窘迫,仍继续开口:
“我们听说,老叶这病不是完全没救……”
她悄悄观察白铃的表情,压低声音:
“据说陈潇之前治过类似的病人,不到一个月就能下地走路,现在甚至行动自如,前两天都开始慢跑了。”
面对白铃冰冷的目光,李慧兰越说越心虚。
“所以……所以……”
她欲言又止,只是忐忑地望着女儿。
“所以你们想让我去求陈潇救爸爸,是吗?”
白铃的声音硬得像块铁。
李慧兰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低头不时偷瞄白铃的反应。
“……”
白铃猛地抽回手,转过身去。
李慧兰仿佛察觉到了端倪,面色骤然失去血色!
本就苍白的脸颊,此刻更添一分惨淡!
白铃默默凝视着叶嵩——她的父亲,良久。
终于低声开口:
“我们……已经离婚了。”
她的嗓音沙哑干涩,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什么?!离……离婚?!真的离了?”
“你不是坚决不肯离婚的吗?”
“小铃,你们怎么能离呢?”
李慧兰失声惊呼,
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白铃缓缓转过头,
望着面色铁青的李慧兰,轻声反问:
“这不正是你们期望的吗?”
简单一句问话,
却堵得李慧兰哑口无言。
“你……我……”
她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曾经她有多渴望陈潇与白铃离婚,
此刻就有多懊悔。
想起往日对陈潇的种种刁难,
她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记耳光。
其实她心知肚明自己做得过分,
往日不过是仗着看不起陈潇,以折辱他为乐。
如今苦果酿成,
唯有自己默默承受——
这份苦涩,注定要伴随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