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决定在你生命最后的时光里,留在这里守护你、陪伴你!”
“当我做出这个决定时——”
“内心涌起了沉重的愧疚!”
“对陈潇的愧疚!”
“再次加深的愧疚!”
“正因如此,即使晚上能回去见他,我也始终不敢踏出那一步。”
“我害怕——”
“害怕回去面对他!”
“害怕当他得知我仍在照顾你时,会再次对我彻底失望!”
白铃嗓音沙哑,话语中充满绝望。
“所以, ** 日夜夜守在这里——”
“不分昼夜地照顾你!”
“只盼望能早日偿还欠你的情!”
白铃的泪水不断滑落。
“一天!两天!三天!十天!”
“整整半个月!”
“每一天我都在硬撑!”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瞒着心爱之人去陪伴一个不爱的人,竟如此痛苦难熬!”
“我原以为我能坚持到底——”
“可是……”
说到这里,白铃抬起头,望向神情同样黯淡的郑朝阳。
“可是,陈潇撞见了我为你买栗子。”
“也看见我喂你吃栗子的场景。”
“他再次产生了误会。”
“我心里清楚——”
“他再也不会相信我了。”
“这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再也撑不下去了。”
“所以……”
“所以,我接受了罗部的安排,去找陈潇为你治病。”
白铃说到此处,嗓音沙哑,几乎哽咽。
“我用自己的身体作交换,才让陈潇愿意替你看病。”
“那是他对我最后的欲望。”
“我明白,陈潇一直心有不甘——不甘心结婚三个月却未同房,不甘心就这样离婚。”
“所以,我拿身体作筹码,求他出手。”
“我利用了他。”
“也彻底失去了挽回他的可能。”
“他对我说——”
“从此以后,我们两清。”
“我再也没有资格让他回头。”
“可我付出这一切……到头来……”
白铃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郑朝阳眼中也浮起绝望。
“最后他告诉我,你根本没病。”
“你健康得很。”
白铃死死盯着郑朝阳。
“听见了吗?你很健康!”
她忽然嘶声大喊:
“那我呢?”
“我的丈夫呢?”
“我的丈夫……再也回不来了!”
“我该怎么办?”
“郑朝阳,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白铃几乎失控,朝他厉声质问。
郑朝阳怔怔地望着她,良久,深吸一口气。
“……我娶你。”
他轻声说道,语气认真。
“哈……呵呵……哈哈哈……”
白铃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听着这句话,
忽然笑了出来。
笑声里满是嘲讽,
肆意而尖锐。
“娶我?呵……”
“郑朝阳!”
“你不是他!”
“你凭什么娶我?”
“你不配!”
“我白铃这辈子,只认陈潇一个丈夫!”
“永远都是!”
“就算这辈子再不能复婚,我也永远是他的妻子!”
“就算死,我也要和他同一天离开!”
白铃语气冰冷,斩钉截铁。
话音里,甚至带着一股近乎凶狠的执拗。
郑朝阳霎时脸色惨白。
罗部长眉头紧锁。
冼怡和刘会新满脸震惊,说不出话。
“郑朝阳,”
“从今往后,”
“我们两不相欠。”
“以后只是同事,再无其他。”
片刻,白铃渐渐平静。
她静静看着郑朝阳,一字一句,清晰决绝。
说完,再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她要去寻她的丈夫了。
……
“小潇,还去看周亮吗?”
厂保卫科门口,陈依陪着陈潇往外走,轻声问道。
“去看看吧,”
“有点意思。”
原以为只是巧合,
没想到竟是冲着我来的。
真是荒唐。
“放了我吧!求求你们!”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都是于海棠!是她逼我的!真的是她逼我的!”
“也是她带我来轧钢厂的!”
“是她告诉我陈潇今天请假,我才过来的!”
“你们抓她!抓她就好了!快放我走!”
还没走到周亮的审讯室,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嘶吼!
“闭嘴!没用的东西!”
“就你这点胆子,还敢打陈医生的主意?”
“一出事就把责任推给女人,一点担当都没有!”
“白长了一副斯文样子,根本就是软骨头!”
门外的保卫员听见里面的叫嚷,不屑地朝里面瞥了一眼,出声嘲讽。
说完,他正要朝里面啐一口,一抬头却看见陈潇和陈依正走过来。
“陈队长!您来啦!”那保卫员赶紧起身,讨好地对陈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