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陷入掌心。
那道目光太锋利。
终于——
...好,告诉你。
审讯般的注视下,她溃败般松口。
白铃绷直脊背。
确诊是过劳昏迷。
冼怡深吸一口气。
但...
“最近你的工作强度,和往常相仿。”
“但少了陈潇每日准备的药膳与茶饮!或许还有其他调理……”
“正因为陈潇一直在细心照料你的身体,调配各类药物帮你维持健康!”
“所以你过去才能承受高强度工作而不出问题!”
“可这几天……你连续熬夜!昼夜不休处理公务!”
“再加上和陈潇的感情纠纷!”
“没有他时刻为你调理身体!”
“最终累到昏迷,也是意料之中……”
冼怡将前因后果清晰道明。
啪——
白铃手臂倏然失了力气,软绵绵落在被褥上。
泪水成串划过脸颊。
她呆望着窗外,原本满腹怨愤——
气陈潇害自己昏厥,
更气他当着她的面与旁人亲密。
此刻却觉无地自容。
当初陈潇倾心相待时,
她却冷若冰霜,屡屡恶语相向。
如今悔之晚矣,
那人早已转身离去。
这迟来的懊悔又有何用?
“陈潇现在何处?”白铃蓦然转向冼怡。
“陈潇现在何处?”
冼怡语塞——
她岂会知晓?
“罢了,我昏迷了多久?”白铃未再追问,转而问道。
【重写版本】
整整24小时过去。
冼怡低声回应:
“是的,一天一夜。”
白铃微微垂眼,指尖无意识地捏着被角。
“他...来过吗?”嗓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空气凝滞了两秒。
冼怡的沉默就是答案。
“我明白了。”
白铃倏然松开攥皱的床单,眼底刚泛起的涟漪瞬间冻结成冰。唯有颤抖的眼睫暴露了情绪——像被利刃划开的伤口,痛得鲜明。
(她太了解陈潇了。若是他在,自己不会昏睡这么久。更不会在醒来时,只看见空荡荡的病房天花板。)
这个认知比手术刀更锋利,精准剖开她最不愿承认的事实。
“疼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却想起半年前雨夜那场行动——陈潇突然要求同往时紧绷的下颌线,以及他替自己挡下偷袭者那记肘击时,后腰撞在水泥地上闷响的声音。
泪水突然砸在手背上。
陈潇察觉到了异常。
他为白铃挡下了那一刀!
刀锋划过陈潇的后背,留下一道二十多厘米的伤口!
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起初,白铃还是有些担心的,将陈潇和其他伤员一起送进了医院。
然而,缝合伤口后……
陈潇在医院休养的十几天里,白铃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甚至,作为局长,她还对其他受伤警员慰问了两三次!
唯独对他这个丈夫,她却从未出现。
那时的陈潇,心里仍旧装满了白铃。
还不断为她找借口,认为她只是太忙,才没空来看自己。
直到——
郑朝阳的事爆发!
陈潇这才醒悟。
白铃不是忙得抽不开身,而是根本没在乎过他!
或许,连他替她挡刀这件事,都被她抛在脑后了吧?
否则,即便只是顺便,她也该看他一眼。
只不过是高傲刻在骨子里,心里又装着别人,才让她对陈潇视若无睹!
如今,陈潇用同样的态度回敬她,她却满口悔意,一副无法承受的模样。
真是可笑!
她在医院只待了一天。
而陈潇那十几天,连吃饭都得靠护士帮忙买。
白铃这个妻子,连一口热饭都没送来过。
她有什么资格后悔?
“陈潇,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白铃转头望向窗外,泪光闪烁,心中思绪翻涌。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圣洁的光辉。
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冼怡张了张嘴,声音哽在喉咙里:铃姐,也许...也许陈潇他...
话到嘴边却成了徒劳的挣扎。
她攥紧衣角,最终沉默地垂下头。
冼怡...白铃凝视着雪白的被单,我有点饿。
我马上去!冼怡弹簧般站起来,眼底闪过欣喜,快步朝门外走去。
房门合上的轻响中,白铃独自坐在病床上。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不暖她冰凉的手指。
原来生病的人...是需要被照顾的。
她看向窗外光秃的梧桐枝丫。
冼怡她们都在...
可那时候的陈潇呢?
他一个人怎么换药?怎么吃饭?白铃突然捂住嘴,明明...明明那时候我就在警局......
滚烫的泪水砸在手背上。
直到现在她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