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最后一道惊雷,劈得周母彻底僵在原地。她看着儿子冰冷的目光,看着小孙子愤怒的眼神,看着苏晓晓护着牛大海的姿态,再看看牛大海那感激涕零、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跟个小媳妇似的,不断用袖子抹眼泪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孤立无援感涌上心头。
她一伤心的哭了出来,推开饭碗,娘都是为了谁,我一把年纪了何必讨这个嫌。还不是希望你们能省着点,咱们都是苦日子里熬出来的,看到你这么浪费粮食我心疼啊!我多说了几句,为了一个外人就要赶你老娘出家门。这儿子我是白养了,踉踉跄跄地跑回了自己屋里,哭声里充满了被儿子“背叛”的伤心和不理解。
饭桌上,一时寂静。牛大海还在抽噎,乐乐抱着他的腿小声安慰。苏晓晓看着周文渊,伸出手,在桌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心里又觉得婆婆也没恶意,可能是苦日子里过来的见不得浪费罢了!又开始纠结!周文渊回握住她的手,指尖温暖而坚定。
周文渊知道,他的晓晓最是容易心软,但有些界限必须划清,有些底线必须守住。守护这个由他和晓晓共同构建的、温暖而充满力量的小世界,比任何虚伪的“血脉亲情”都更重要。
周母见辞退牛大海不成,心头那口闷气未出,又将主意打到了收养一事上。她趁着周文渊在家,酝酿好情绪,将晴天和晴婉拉到一旁,低声嘱咐了一番。
饭后,一家人刚放下碗筷,周母便给两个孩子使了个眼色。
晴天和晴婉互相看了一眼,怯生生地走到周文渊和苏晓晓面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六叔!六婶!” 晴天一把抱住周文渊的腿,声音带着被教导好的哭腔,仰起的小脸上满是渴望,“求求你们收养我们吧!我们一定听话,好好干活,好好读书!我也想……也想天天能吃饱饭,穿六婶做的新衣服……” 他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不知是真心委屈,还是被这场景吓的。
晴婉更是机灵,扑过去死死抱住苏晓晓的腿,哇地一声哭出来,小身子一颤一颤:“六婶!六婶你就要了我们吧!我们没有娘了……呜呜……六婶你好,给我们好吃的,还香香的……我们也想有娘亲疼!求求你了六婶!”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晓晓和周文渊都愣住了。
一直乖乖坐在苏晓晓身边的乐乐,先是茫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哥哥姐姐,但当看到晴婉紧紧抱着自己娘亲的腿,嘴里喊着“要娘亲疼”时,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本能危机感瞬间爆发!
“不要!你放开我娘亲!” 乐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尖叫着冲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去掰晴婉的手,小脸因为激动和愤怒涨得通红,“这是我的娘亲!是我一个人的娘亲!你们走开!不许你们抢我的娘亲!哇——!” 他掰不开,急得也大哭起来,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周母见状,立刻拿着手帕按着并不湿润的眼角,声音哽咽着上前“劝和”:
“文渊啊,晓晓,你们看看!孩子这话说得……让人心酸啊!这可都是你的亲侄子侄女,骨头连着筋的血脉啊!晓晓你平日对两个孩子多好,孩子们心里都记着,这是跟你们亲啊!乐乐就是一时没转过弯,多个哥哥姐姐陪他玩多好?他肯定也舍不得哥哥姐姐走的,是吧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