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给我搬把椅子。”
“文月,看着店,该招呼客人的招呼客人,该打包的打包。”
她又回头,对店内惊魂未定却又抑制不住兴奋与敬畏的客人们朗声道:
“各位客人,受惊了。今日所有消费,一律八折,算是我苏晓晓给大家压惊。”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目光扫过街上越聚越多、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
“接下来,我请大家看场好戏。”
当明月将一把厚重的梨木椅子放在她身后时,苏晓晓稳稳地坐了下去,甚至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裙摆。
然后,她伸出脚,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离她最近、哀嚎声最大的刀疤脸。
“说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谁派你们来的?”
整条街,鸦雀无声。只有那柄被清风吃力推出来、煞气冲天的墨色巨斧,和那个端坐椅中、气场却笼罩了整片天地的素衣女子,成为此刻唯一的焦点。震撼、恐惧、敬畏……复杂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旁观者的心脏。
苏晓晓用最直接、最霸道、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向整个青石镇宣告——她的规矩,就是这里的规矩!
苏晓晓那收了力道的几拳,虽未伤筋动骨,却如同沉重的鼓点,闷响在几个混混的身上,也敲在每一个旁观者的心头。
刀疤脸首当其冲,一拳正中鼻梁,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酸辣剧痛直冲脑门,两道鼻血如同开了闸,瞬间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他踉跄后退,撞翻了一张条凳,狼狈地摔坐在地。
那个三角眼被一记看似轻飘飘的侧踢扫在肋下,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闷哼一声,蜷缩着滚到一边,抱着肚子如同煮熟的虾米,冷汗直流。
另一个想从侧面扑上来的壮汉,被苏晓晓反手一肘撞在腮帮子上,几颗带血的牙齿混着口水喷出,整个人旋转着砸向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软软滑落。
最后两个想趁机偷袭下盘的混混,被苏晓晓看似随意地跺脚震开,脚踝处传来钻心疼痛,仿佛踩在了烧红的铁板上,惨叫着抱脚翻滚。
店内店外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压抑的惊呼。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佛能感受到那份疼痛;有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看似柔弱的老板娘,动起手来竟如此狠辣果决;更有胆小的妇人,已经悄悄往后缩,生怕被殃及池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之际,那个最初被踹翻的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戾!他趁着苏晓晓背对他,目光扫视其他混混的瞬间,猛地从靴筒里拔出一柄寒光闪闪、不过巴掌长的分水刺,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却又迅捷无比地,朝着苏晓晓的后腰肾区狠狠扎去!
“老板娘小心!”六婶小心!
几个孩子和一些好心的客人失声惊呼,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一下若是扎实了,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那淬毒的刺尖距离苏晓晓的衣衫已不足三寸!
千钧一发之际!
苏晓晓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未回,左手手腕诡异地向后一翻,五指如莲花绽放,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刀疤脸持械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刀疤脸发出比刚才凄厉十倍的惨叫,那柄分水刺“当啷”落地。他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被硬生生捏断了!
苏晓晓这才缓缓转过身,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看着因剧痛而面容扭曲的刀疤脸。
刀疤脸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嘶吼道:“臭娘们!你…你敢下死手!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人?你今天敢动我们,往后在这青石镇,你休想有安生日子过!镇上的三手行会,码头上的力巴,街面上的青皮,都会不停地来找你麻烦!你这店,开不下去!”
他这话一出,周围一些本地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穿着半旧绸衫、面容愁苦的中年男人挤了出来,他是街尾开布庄的王掌柜。他快步走到苏晓晓身边,压低声音,带着恳求与恐惧劝道:
“苏…苏娘子,息怒,息怒啊!这些人……这些人惹不起的!他们是‘过江龙’的人,镇上的脏事烂事,多半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前年斜对过李记茶楼,就是因为得罪了他们,三天两头被泼粪、砸窗户,伙计晚上回家挨闷棍,最后……最后只能低价盘了铺子,举家搬走了!您……您就忍一时之气,赔些银钱,打发他们走吧!不然……不然真没法待了啊!” 王掌柜的声音带着颤音,显然是真怕了。
旁边一个提着菜篮子的阿婆也忍不住插嘴,唏嘘道:“是啊,苏娘子,你这生意刚红火,犯不上跟这些烂人计较。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拖家带口的,惹不起啊……”
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心有余悸地补充:“这帮人下手黑着呢,专挑你做生意的时候来恶心你,防不胜防!我去年就被他们强收过‘平安钱’,不给就砸担子……”
一时间,劝解声、叹息声四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奈与压抑的氛围。所有人都觉得,苏晓晓这亏,怕是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