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麻利地将卤肉捞出,放在大盘里稍微晾凉,然后快刀切成厚薄均匀的片。猪头肉肥瘦相间,胶质丰富;猪大肠软糯弹牙,毫无异味。同时,一大筐刚出锅、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也端了上来。
“给爷奶送一碗过去。”苏晓晓特意装了满满一大海碗,让清风送去。
桌子上,一大盆卤肉,一筐馒头。周文渊一声“吃吧”,早已按捺不住的众人立刻动手。
二哥周文贵直接用手抓起一块肥厚的猪头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呵气,却含糊不清地连声称赞:“香!真他娘的香!六弟妹,你这手艺,绝了!”
二嫂李翠莲吃得满嘴流油,都顾不上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手里的馒头飞快地蘸着卤汁往嘴里送。
四嫂赵小梅也顾不得平日那点小心思了,吃得头都不抬,心里盘算着这要是拿去卖,得多少钱一份?
孩子们更是吃得小脸油光锃亮,狗蛋啃着猪尾巴,哼哼唧唧地说:“六婶,我明天还想吃!”放心以后会经常吃的,苏晓晓笑着回答。
连周父都摒弃了往日的严肃,连着吃了两大个馒头夹肉,喝了一大碗粥,最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看着苏晓晓的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
一顿饭下来,盆干碗净,每个人都意犹未尽,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红光。这种口腹之欲被极大满足的幸福感,简单,却无比真实,极大地增强了这个刚刚经历风雨的家族的凝聚力。
回到自己小屋,周文渊看着正在收拾的苏晓晓,目光沉静而温柔:“晓晓,你做这卤肉,是想……?”
“相公,”苏晓晓擦干净手,认真地看着他,“土匪能暂时吓退,但穷根不除,日子永远踏实不了。咱们得有个长久的营生。”
她蘸着茶水,在桌上画着:“我琢磨了,光靠煎饼摊不够。这卤肉,本钱小,味道独特,耐存放,是老卤越陈越香,最适合起步。还有瘦肉丸,材料便宜,出餐快。加上我原来的煎饼和手抓饼,三个摊子,先站稳脚跟。”
周文渊听得眼中异彩连连,他娘子不仅有武力,更有经营的智慧。“人手呢?”
苏晓晓微微一笑:“我跟大嫂、二嫂和四嫂提了,三个人照看摊位。算是家里的生意,按照家里五成,自己三成,我占两成,不能让嫂子们白忙。”
周文渊顿时明白了妻子的深意,他动情地握住她的手:“妙啊!媳妇,谢谢你……我知道,你这是在替我还这一家人的人情,把大家拧成一股绳。带着他们过好日子,媳妇有你,真好。”
“我们是一家人。”苏晓晓回握他的手,“等这些小生意稳定了,有了本钱,我还想着……或许可以试试酿酒。”
“酿酒?”周文渊眉头微蹙,“这可是个来钱的路子,但私自酿售是犯律法的,需要官府的批文许可,极为麻烦。”我可以走走书院山长的路子,他对我极为看重,有几分情面我先去试试。这事先别对外说。”
周文渊随即好奇,“媳妇,你怎么会懂酿酒方子?”
苏晓晓闻言,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拉过已经洗漱完、打着哈欠的乐乐:“这还得‘感谢’咱们乐乐。”
在周文渊疑惑的目光中,她解释道:“乐乐没上幼儿园那会,在公园里玩,旁边有个老书贩,书都摊在地上。有一次这小子蹲那儿看绘本太入神,没憋住,尿了一泡尿……好几本书都遭了殃,其中就有一本讲各地物产和古法酿造的。没办法,咱只能赔钱买下坑了我一百多呢。现在那书还在客厅书架最底层呢,仔细闻,还隐隐约约有点……嗯,那股子童子尿的‘清香’呢。”
周文渊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轻轻捏了捏儿子的小脸:“你这泡尿,说不定还真尿出了个金饭碗!”
乐乐迷迷糊糊的说,爸爸我不要金饭碗,我要吃肉肉粉嘟嘟的笑脸别提有多可爱。迷迷糊糊的趴在妈妈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