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黑心肝烂肚肠的玩意儿!”
“穿得人模狗样,净干些缺德带冒烟的事!”
“姐妹们!跟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废什么话!上啊!帮妹子把公道讨回来!”
为了那一百文、五十文,为了那十文钱,也为了在邻里面前显摆自己的“能耐”,十几位大娘婶子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呼啦啦涌了上去!骂声、叫声、推搡声瞬间响成一片!
那几个堂嫂和大伯娘还想像以前一样动手,可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这群“狼”是为了实实在在的铜钱而战!
有人扯头发,有人掐胳膊,有人下黑脚……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开头还只是推搡,不知谁先动的手,挠了一把,战况立刻升级!
为了“表现突出”,大娘们比着谁打得更狠,骂得更凶!生怕自己出力少了,赏钱就飞了。几位婶子看这架势也上去这里补一脚,那里掐一下,把这些年受得气,挨的打通通报复回去。
大伯和几个堂哥起初还在屋里躲着,以为跟以前一样,自家婆娘就能把对方骂跑打跑。可听着外面越来越不对劲的惨叫和哭嚎,他们慌忙跑出来,就见自家婆娘已经被一群疯狂的女人按在地上,头发散了,脸也花了,衣服都被扯破了。
“住手!你们干什么!”大堂哥穿着长衫气得浑身发抖。
可他话音刚落,几个精瘦的大娘就冲他来了!
“老不死的!纵容儿子媳妇欺负兄弟一家!你也不是好东西!”
“姐妹们!这老家伙也不是好货!揍他!”
几个大老爷们,起先是羞于与女人动手,想着男女有别,不过是被骂几句的事。何曾见过这等阵仗?等后来想反抗,却被几个大娘跳起来骑在身上,拳头像雨点般落下,虽然力气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再想反抗手脚都被摁住了,来不及了。头发被薅掉好几绺,脸上被抓出血道子,更可怕的是,不知道是谁的手,专往他们下身、胸口等羞于启齿的地方又掐又拧!
“啊!别……别掐那儿!”
“救命啊!”
不争气的眼泪顺着几个大男人的脸颊流了下来,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把他们衣服扒了!看他们还有没有脸见人!”
“刺啦——”“刺啦——”
此起彼伏的布帛撕裂声响起!
片刻功夫,大伯和几个堂哥竟被扒得只剩亵裤,狼狈地用手死死捂着关键部位,在一群大娘的“围攻”下,哭着、爬着想要逃回屋里去——为什么是爬?因为身上还坐着人,根本站不起来!
就在这时,里正和周家族老们在周文渊兄弟的带领下匆匆赶到。看到这“惨烈”的战况,几位老人嘴角抽搐,眼皮直跳。
“住手!都住手!”苏晓晓适时高声喊道。
意犹未尽的大娘们这才悻悻然地停了手,但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地上那几个几乎半裸、瑟瑟发抖的男人。
躲在屋里一直不敢露面的周家爷奶和大伯,这才颤巍巍地出来,一看这场景,差点背过气去。
大哥周文广立刻上前,拿出周文渊写好的明细,朗声念出大伯家欠款的来龙去脉。
爷奶刚想拿出惯用的“孝道”压人,哭天抢地一番,苏晓晓一个眼神扫过去,对那群大娘淡淡地说:“几位大娘,两位老人年纪大了,情绪激动,我看站不稳,麻烦你们‘扶’一把,别摔着了。”
立刻有七八个妇人争先恐后地涌上去,“搀扶”住两位老人,那力道,那架势,让他们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
大伯周守仁看着儿子们的惨状,痛心疾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摆出受害者的姿态:“文广,文贵啊!这可是亲兄弟啊!何至于此啊!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吗?!”你们要是实在没钱可以去借印子钱,何必盯着我们?
一位族老实在看不下去了,厉声打断:“周守仁!你闭嘴吧!看看你住的房子,再看看厚德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有脸说这话?!赶紧把钱还了!”
大伯还想像以前一样拖延耍赖:“我、我眼下也没钱啊……实在不行就让我大侄子弄死我吧”
大哥周文广上前一步,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大伯,您若实在困难,我们也可以体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群摩拳擦掌、眼神发亮的大娘们,“但是,您得问问,在场的各位婶子大娘们,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