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没干透,郭春海就蹲在参园边检查那些新发的参苗。自从上次用分枝法分担净化压力后,七品叶参王的状态明显好转,嫩绿的叶片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那只掌垫有纹路的熊崽子正趴在参王旁边打盹,小肚子一起一伏的。
春海!白桦的声音从屯口传来。女猎手今天换了装束,羊皮袄外罩了件帆布褂子,腰间别着父亲留下的猎刀,手里还提着个鼓鼓囊囊的皮袋子。
郭春海拍拍熊崽子的脑袋站起身:这么早?
白桦把皮袋子往地上一放,发出的金属碰撞声:伊万托人送来的。她解开袋口,里面是几台笨重的仪器,说是苏联最新的红外相机,能拍夜间活动的动物。
郭春海拿起一个看了看。这玩意儿得有四五斤重,外壳是军绿色的金属,上面刻着西里尔字母。他摆弄了几下,突然从取景器里看到个红彤彤的影子——是那只熊崽子,在红外成像下像个发亮的小火炉。
好东西啊!郭春海眼前一亮,这下能搞清楚那些中毒动物的活动规律了。
两人正研究着相机,乌娜吉抱着孩子来了。小家伙一见熊崽子就笑,小手直往那边伸。说来也怪,熊崽子立刻醒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用脑袋蹭孩子的脚。
这小东西...乌娜吉笑着摇头,比狗还通人性。
白桦突然蹲下身,抓起熊崽子的前掌仔细看:纹路变深了。确实,那些叶脉状的纹路现在清晰可见,跟孩子手腕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参王的影响?郭春海猜测道。
白桦没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白三水站在边境线上,身边跟着耳缺的头狼,而更远处的树林里,隐约有个模糊的影子——像是只掌垫有特殊纹路的熊。
我爹二十年前就见过类似的动物,白桦轻声道,在A7区。
当天下午,一支特殊的考察队出发了。郭春海、白桦带着二愣子,还有闻讯赶来的赵卫东。四人骑着马,驮着红外相机和各种装备,沿着母虎离去的踪迹向边境线进发。
咱这是要跨国啊?二愣子既兴奋又紧张,脖子上的狼牙坠子直晃荡。
白桦摇摇头:就在界碑这边设点。她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小山,那是了望塔的盲区,动物经常从那儿过境。
第一台相机设在小溪边,这里是各种动物饮水的必经之路。第二台设在松树林里,白桦说这儿是老虎的巡逻路线。第三台最远,几乎挨着界碑,正对着一条隐秘的兽道。
这地方...郭春海蹲下身,拨开一丛灌木,有东西经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