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归途风波(2 / 2)

此时,距离岩缝还有两里地,但拖拉机却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然后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毫无征兆地熄火了。郭春海心头一紧,他迅速跳下拖拉机,跑到车头查看情况。当他看到油箱上那个触目惊心的窟窿时,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有人故意破坏了油箱,柴油正源源不断地从窟窿里漏出,在雪地上形成了一滩黑色的油渍。

“步行!”白桦的声音突然在郭春海耳边响起,他猛地抬起头,只见白桦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她那鹿皮靴子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脚印。郭春海来不及多想,连忙招呼众人跟上白桦,一起向山上跑去。

众人艰难地爬上一个山坡,然而,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七品叶岩缝前,赫然停着三辆吉普车,十几个人身穿蓝色工装,正忙碌地往岩缝里搬运着东西。而在岩壁上,一个巨大的窟窿已经被炸出,里面黑漆漆的洞口若隐若现。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岩缝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匹狼的尸体,鲜血将周围的雪地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在这片血腥的场景中,那只年轻的头狼——耳缺头狼的后代——正一瘸一拐地挣扎着,它的后腿显然中了一枪,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尽管如此,它仍然不顾一切地试图保护着最后几只同伴,它的双眼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畜生!白桦眼睛都红了,张弓就要射。

郭春海一把按住她:别急!他指了指岩缝上方,看见没?

在岩缝顶上的雪松林里,若隐若现地有几个灰色的身影在移动,就像幽灵一般。这些身影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那是一群狼!它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吉普车,仿佛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猎手,正耐心地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二愣子突然紧张地指着人群中的一个身影,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那是……朴社长?”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人群中,有一个人穿着考究的韩式长袍,正与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交谈着。

郭春海定睛一看,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虽然背对着他们,但他那熟悉的背影却让郭春海一眼就认了出来——金在勋!“妈的,原来是一伙的!”郭春海怒不可遏,狠狠地骂道,“什么参业公司,根本就是个幌子!”

白桦此时也已经数清了对方的人数,她面色凝重地说道:“十五个,而且都有枪。”她的目光转向郭春海,似乎在等待他做出决定,“现在怎么办?”

郭春海眯起眼睛,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他发现,岩缝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可以进出。而金在勋的人显然早有准备,他们把吉普车停在了小路上,完全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不过,郭春海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左侧的山坡上,那里有一片茂密的白桦林。他心中一动,觉得或许可以从那里绕过去……

分两路,他低声布置,我带人从左边摸过去,白桦你带人从右边。看见我扔火把为号,一起开火!

众人点头,正要行动,岩缝里突然传出一阵的尖叫——是紫貂!紧接着是一声怒喝:抓住它!胸口有白毛的那只!

郭春海和白桦对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那是他们养的紫貂雪团二世!

不等了!白桦张弓搭箭,的一箭射向最近的那个蓝工装。箭矢正中那人肩膀,他惨叫一声,手里的枪掉在地上。

郭春海一声令下,五六半砰砰砰连开三枪,打得吉普车玻璃粉碎。

金在勋的人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找掩体还击。子弹地从郭春海头顶飞过,打得树枝乱飞。他一个翻滚躲到树后,突然看见朴社长拽着金在勋往岩缝里钻!

别让他们跑了!郭春海大喊,可枪声太密,没人听得见。

就在这时,山坡上的狼群动了!二十多匹狼从雪松林里冲出来,扑向最近的敌人。那个穿西装的韩国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匹大灰狼扑倒在地,惨叫声响彻山谷。

二愣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个二踢脚,用烟头点着了往人堆里扔。啪——轰!两声巨响,吓得几个蓝工装抱头鼠窜。

好小子!郭春海乐了,哪来的?

二愣子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过年剩的!

趁着混乱,郭春海猫腰往岩缝摸去。刚爬到一半,突然听见岩缝里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是金在勋的声音!

郭春海加快脚步,刚冲进岩缝就看见骇人的一幕:金在勋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打滚。朴社长瘫坐在一旁,脸色惨白。他们面前站着那只胸口白毛的紫貂,正叫着,小爪子上沾着些蓝色液体。

岩洞深处,七品叶参王静静地生长在一块岩石缝里,七片叶子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参王周围的岩石上布满了蓝色的脉络,像是血管一样。

救...救我...金在勋伸出颤抖的手,他的脸上开始冒出蓝色的疱疹,看起来恐怖至极,解...解药...

郭春海这才明白过来——金在勋是想用参王提取更厉害的毒药,却被紫貂用他自己的毒液反杀了!

朴社长突然跪了下来,用生硬的中文说:我错了...他逼我的...老头儿从怀里掏出个银质长命锁,给你孩子...赎罪...

白桦冲进岩洞,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紫貂雪团二世蹦到她肩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洞外的枪声渐渐稀落,李老爷子带着公社民兵赶到了。郭春海长舒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山下跑——乌娜吉还在家等着呢!

刚跑出岩缝,他就看见屯口方向腾起一股黑烟。郭春海心头一紧,拔腿就往家跑。

跑到半路,迎面碰上二愣子,小伙子满脸是汗:春海哥!有人摸进咱家了!

郭春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五六半攥得咯吱响:乌娜吉呢?!

没事!二愣子喘着粗气,嫂子机灵着呢,把人锁地窖里了!

郭春海一口气跑回家,院门大开着,地上散落着打翻的箩筐。乌娜吉挺着肚子站在堂屋门口,手里攥着把菜刀,脸色发白但眼神坚定。

人呢?郭春海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乌娜吉指了指地窖:在里头嚎半天了。

郭春海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地窖的盖板。盖板刚一掀开,一股刺鼻的酸菜味就扑面而来,同时还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郭春海定睛一看,只见县药材公司的那个司机小刘正掉进了腌酸菜的大缸里,浑身沾满了白菜帮子,像只落汤鸡一样在缸里扑腾着,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救命。

“你这小子,怎么掉进这里来了?”郭春海没好气地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下来看看,结果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了。”小刘一边解释,一边还在继续扑腾。

“行了行了,你就老实呆着吧!”郭春海不耐烦地说,然后“咣当”一声又把盖板盖上了。

就在这时,乌娜吉突然发出一声呻吟,身子一歪,差点摔倒。郭春海见状,急忙扶住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乌娜吉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紧紧抓住郭春海的胳膊,虚弱地说:“春海……我……我可能要生了……”

郭春海一听,脑子里“嗡”的一声,顿时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扶住妻子,结结巴巴地喊道:“二愣子!快去叫接生婆!快!”

二愣子听到郭春海的呼喊,连忙从屋里跑出来,看到乌娜吉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二话不说,转身就往接生婆家里跑去。

院子里顿时乱成一团,人们都焦急地等待着接生婆的到来。而此时的郭春海,更是心急如焚,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妻子和孩子能够平安无事。

没过多久,接生婆还没到,白桦却先赶回来了。他手里捧着一个布包,气喘吁吁地跑到郭春海面前,说道:“参王叶子!快熬水!”

郭春海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几片参王叶子。他来不及多想,赶紧跑到厨房,把参王叶子放进锅里,加了水,然后点火熬了起来。

当晚,郭家小院里灯火通明,人们都在紧张地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夜的寂静。

“生了!生了!”接生婆兴奋地喊道。

郭春海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急忙冲进屋里,看到接生婆正把孩子包好抱出来。他接过孩子,仔细一看,惊讶地发现孩子的手腕上竟然有一道淡淡的叶脉纹,和乌娜吉怀孕时出现的一模一样!

更奇的是,守在院外的紫貂“雪团二世”突然“吱吱”叫起来,声音欢快得像在庆祝。远处的山梁上,狼群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在欢迎新的守护者降临人世。

雪团二世的叫声如同清脆的铃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它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而远处的狼群,则以它们独特的方式表达着对新守护者的欢迎。它们的嚎叫声在山谷中回荡,形成了一种震撼人心的交响乐。每一声嚎叫都充满了力量和威严,让人不禁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