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头场雨下得淅淅沥沥,郭春海蹲在紫貂笼舍前修补铁丝网。
昨夜不知什么畜生来捣乱,硬是在铁丝上咬出个拳头大的窟窿。
笼里那只紫貂崽子倒是睡得香甜,小肚子一起一伏,怀里还搂着个啃了一半的山丁子。
春海哥!二愣子踩着泥泞跑来,解放鞋上甩的全是泥点子,西沟子那边又发现套子了!小伙子脖子上挂的狼牙坠子沾了雨水,在晨光中泛着青白的光。
郭春海眯起眼,铁丝断口整齐,像是被专业工具剪的。
他捡起笼边几根灰色毛发闻了闻——不是貂毛,倒像是...狼的?可狼怎么会偷紫貂?
走,看看去。郭春海抄起五六半,枪管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路过参园时,乌娜吉正抱着孩子喂野鸡,女婴一见父亲就伸出小手,腕上的银质长命锁叮当作响——正是朴社长送的那个。
西沟子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地面上残留着一些积雪和泥泞。
在这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几道崭新的车辙清晰可见,仿佛刚刚有车辆驶过。
二愣子好奇地蹲下身,仔细测量了一下车辙的轮距,然后自言自语道:“看起来像是 bJ212 吉普的轮距,这在我们县里可不多见啊。”
他顺着车辙的方向,拨开路边的灌木丛,想要一探究竟。
突然,他发出一声惊叫:“哎呀!”原来,在草丛中竟然隐藏着一个铁夹子,那锯齿状的夹口异常锋利,仿佛能轻易地夹断狗腿一般。
郭春海见状,连忙用一根树枝挑起夹子,仔细观察起来。
他皱起眉头说道:“这是新下的套子,而且是专门用来捕捉紫貂的。”只见那夹簧上涂抹着一种淡黄色的油脂,散发出一股腥甜的气味。
狼崽子好奇地凑过来,嗅了嗅那股味道,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夹着尾巴,迅速躲到了二愣子的身后。
就在这个时候,白桦如同幽灵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树林的边缘。
她的鹿皮靴子轻轻地踩在湿漉漉、滑溜溜的泥地上,却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声音。
这位女猎手今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携带她那把心爱的弓箭,而是在腰间别着一把崭新的猎刀,闪烁着寒光。
而她那原本辫梢上系着的红绳,此刻也已经被乌娜吉新编的花样所取代,看上去格外别致。
白桦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瞬间就落在了那几个铁夹子上。
她的表情冷静而沉着,丝毫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而惊慌失措。
只见她抬起手,不紧不慢地指向远处,轻声说道:“不止这里有,往老金沟方向还有七八个这样的套子呢。”
听到白桦的话,其他三人立刻警觉起来,他们顺着白桦所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追寻着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