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白桦的哨子往腰间一别,我们红旗林场也在逮鹿。她指了指身后,两个穿蓝布工装的林场职工正牵着匹驮马,马背上绑着个木笼子。
栅栏里的公鹿突然发出一声长鸣,后腿一蹬,竟然从断开的栅栏处跃了出去!郭春海刚要追,乌娜吉一把拽住他:别急...只见那公鹿径直冲向白桦,在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突然刹住,低头嗅了嗅地面。
白桦慢慢蹲下,从兜里掏出把盐粒撒在地上。公鹿犹豫了片刻,竟然低头舔了起来!更奇的是,野生鹿群见状,也慢慢围拢过去,有几头胆大的母鹿已经开始啃食白桦脚边的嫩草。
这...二愣子看得眼都直了。郭春海却注意到白桦腰间挂着的皮囊——那玩意儿鼓鼓囊囊的,正往外渗着某种淡黄色的液体,闻着有股子甜腻味。
鹿盐加松糖,白桦头也不抬地说,我爹留下的方子。她突然抬头看向乌娜吉,你们鄂伦春的鹿哨吹得不错,但还差一味...说着从皮囊里掏出个小木盒,扔了过来。
乌娜吉接住木盒,打开一看,是些黑乎乎的膏状物。她用手指蘸了点闻了闻,眼睛顿时亮了:五味子蜜!
正午的日头晒得人头皮发烫。两家人的鹿混在一起,在临时扩建的栅栏里悠闲地啃着嫩枝。郭春海和白桦蹲在树荫下,中间摆着张桦树皮,上面画着鹿圈的改进方案。
柞木不行,白桦的匕首尖点了点图纸,得用桦木和红松混着来。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们前些日子遭贼了?
郭春海心头一跳。这事他谁都没说,只在参园周围多挖了两道壕沟。你怎么...
看脚印就知道,白桦的匕首在泥地上划了道线,41码解放鞋,右脚跟有铁掌。她抬起头,黄褐色的眼珠直直盯着郭春海,跟去年冰湖那伙人一样。
远处突然传来狼崽子的吠叫。郭春海抬头望去,只见那小家伙正追着一头半大鹿崽满院子跑,逗得乌娜吉怀里的孩子咯咯直笑。更远处,二愣子和林场职工正往马车上装木料,吆喝声惊飞了一群松鸦。
白桦突然站起身,猎刀地插回鞘里:三天后我带人来搭鹿舍。她顿了顿,顺便会会那个铁掌鞋。
夕阳西下时,郭春海蹲在参园边上抽旱烟。乌娜吉抱着熟睡的孩子走过来,轻轻靠在他肩上。晚风送来阵阵鹿鸣,其中夹杂着某种不寻常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用铁器敲打石头。
要变天了,乌娜吉突然说。她怀里的孩子不安地动了动,小手紧紧攥着母亲衣襟上的狼牙坠子。郭春海望向远处的老金沟,只见暮色中隐约有几点绿光闪烁——是狼群在活动。
更奇怪的是,当鹿鸣声再次响起时,那些绿光竟然齐刷刷地转向了屯子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