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旧洞迷踪(1 / 2)

融雪的水滴从矿洞顶部的岩缝渗落,在寂静中发出规律的声。郭春海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火光在湿滑的岩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身后传来二愣子粗重的喘息声,小伙子每走几步就要扶一下墙,手掌在苔藓上留下清晰的汗印。

就是这儿。白桦的猎刀指向岩壁上的刻痕。褪色的红漆写着第七研究所,下方用日文标注着立入禁止。她的鹿皮靴子踩到个金属物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是半截锈蚀的手术剪刀,刀尖还带着可疑的褐色污渍。

赵卫东的探测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技术员手忙脚乱地调整旋钮,眼镜片反射着诡异的红光。

洞窟在此处突然转折,露出个被碎石半掩的铁门。门锁早已锈死,但门缝里渗出股奇怪的甜腥味,像是陈年的血和药水混合发酵的气息。郭春海用撬棍别开一道缝隙,刹那间,十几只银貂从黑暗中窜出,擦着他们的裤脚逃向洞口。每只额头都带着淡淡的红痕,在火光下像未愈的伤疤。

不对劲...乌娜吉突然捂住肚子。她怀里的女婴不安地扭动,额头月牙印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郭春海正要搀扶,铁门后突然传来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下了。

门内是个宽敞的实验室。生锈的铁笼堆在角落,笼杆上残留着深深的抓痕。实验台上摆着几台古怪的仪器,玻璃器皿里泡着紫黑色的组织样本。最骇人的是墙上那面标本架——二十多个玻璃罐整齐排列,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银貂胚胎,额头上清一色带着月牙形切口。

白桦突然踉跄着退后两步,鹿皮靴子踢翻了个木箱。泛黄的文件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照片里,年轻的鄂伦春猎人被日军按在实验台前。郭春海认出了那双眼睛——是白桦的父亲,瞳孔里凝固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找到了!赵卫东从文件堆里抽出本日志。纸页上的日文表格记录着实验数据,最后一行用红笔标注:A-34最终阶段:月牙印记携带者表现出群体意识联结,疑似脑垂体变异...

乌娜吉的尖叫打断了他们。她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按住隆起的腹部。羊水顺着大腿内侧流下,在水泥地面汇成一滩反光的液体。要生了...她咬破的嘴唇渗出血丝,是早产...

洞窟深处突然传来岩石崩裂的轰鸣。碎石如雨点般砸落,烟尘中隐约可见几条新出现的裂缝。塌方!二愣子拽起赵卫东就往洞口跑。白桦却冲向实验台,一把扯下墙上那张照片塞进怀里。

郭春海抱起乌娜吉时,发现她瞳孔扩散得像两个黑洞。女婴在她怀中发出非人的尖啸,额头红印亮得如同烧红的烙铁。岩壁上的裂缝越扩越大,某种带着金属味的冷风从地底涌出,吹得火把明灭不定。

那边!白桦指向一条隐蔽的侧道。通道极窄,郭春海不得不侧身挪动。乌娜吉的呻吟在岩壁间回荡,渐渐变成阿玛哈念咒般的音调。拐过第三个弯时,前方突然出现微光——是出口!但就在他们即将脱险的刹那,整条通道剧烈震颤起来。

一块巨石砸在郭春海背上,他护着妻女扑倒在地。朦胧中看见白桦返身冲回塌方区,她的猎刀划过一道银光,精准地劈断了某根承重的岩柱。轰然崩塌的碎石封死了实验室方向,却为他们争取了逃生的时间。

洞外的暴雨洗刷着身上的血污。乌娜吉在简易担架上拼命挣扎,指甲在郭春海手臂上抓出深深的血痕。不是早产...白桦突然说,她掀开乌娜吉的衣摆,露出高高隆起的腹部——那形状根本不像胎儿,倒像是个蜷缩的、带尾巴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