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头道岭的马鹿(2 / 2)

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看出它们的体型远大于常见的狍子。

是马鹿!郭春海心跳加速,别出声,慢慢靠近。

两人猫着腰,借着灌木和岩石的掩护向前移动。

距离缩短到两百米时,郭春海示意停下。

他仔细观察鹿群——三头母鹿,一头公鹿。公鹿体型硕大,头上的角像两棵小树,至少有个分叉。

咱们想办法干下来那头公的。郭春海轻声说,鹿茸值钱。

他缓缓起身,心里有了计较,就开始往那边潜行。

就在他要接近大马鹿的瞬间,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

鹿群立刻警觉地抬头,还没等郭春海反应,就闪电般窜进了林子。

郭春海难得地骂了句脏话,有人惊了鹿群!

二愣子茫然四顾:谁啊?没看见人啊?

郭春海没回答,快步向鹿群消失的方向追去。

两人追了约莫半小时,只找到几处新鲜的蹄印,鹿群早已不见踪影。

算了,今天没戏了。

郭春海看了看天色,咱们先找个地方过夜,明天继续找。

两人在背风处搭了个简易营地,用树枝和油布搭了个窝棚。

郭春海生起火堆,二愣子则用新买的钢精锅煮了一锅面疙瘩汤,撒了点盐和野葱,香气四溢。

正吃着,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鹅毛大雪,伴随着呼啸的北风。

要坏菜。郭春海皱眉望着越来越大的雪,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二愣子倒是不在意:咱有窝棚,不怕。

郭春海摇摇头:不是窝棚的问题。大雪会掩盖所有踪迹,明天找不到鹿了。

果然,一夜风雪后,第二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

积雪没过脚踝,所有动物踪迹都被掩埋得干干净净。

两人在附近转了一上午,一无所获。

海哥,咱还找不?二愣子冻得直跺脚,鼻子通红。

郭春海看了看阴沉的天色:算了,先回去。这天气鹿也不会出来活动。

回程比来时艰难得多。

积雪掩盖了熟悉的小路,两人不得不绕远路。

走到一半,二愣子突然一个趔趄,陷进了雪坑里。

没事吧?郭春海赶紧把他拉出来。

脚...脚好像崴了。二愣子咬着牙说,额头上冒出冷汗。

郭春海二话不说,把两人的装备都背在自己身上,然后搀着二愣子慢慢走。

雪越下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两人像两个移动的雪人,艰难地在风雪中前行。

海哥...俺拖累你了...二愣子内疚地说。

闭嘴,留着力气赶路。郭春海紧了紧搀扶他的手。

上辈子二愣子背着他走了几十里雪路去县城看病,现在这点困难算什么。

天黑前,两人终于看到了炭窑的轮廓。

二愣子的脚踝已经肿得像馒头,每走一步都疼得直抽气。

进了炭窑,郭春海立刻生火取暖,然后检查二愣子的伤。

脚踝肿得发亮,但骨头应该没事。

忍着点。郭春海倒了些烧酒在手上,用力揉搓二愣子的脚踝。

二愣子疼得直冒冷汗,却硬是一声不吭。

揉完脚,郭春海又用雪水浸湿布条,给他冷敷。

海哥...你把棉衣给俺了?

二愣子突然发现郭春海只穿着单薄的毛衣。

我不冷。郭春海头也不抬,继续处理伤处。

夜里,炭窑外风雪呼啸,气温骤降。

二愣子因脚伤早早睡去,郭春海却不敢睡,时不时往火堆里添柴。

后半夜,他发现二愣子在睡梦中发抖,悄悄把自己的棉衣棉被盖在他身上。

第二天一早,风雪停了,但气温更低。

二愣子的脚伤好了些,能勉强走路了。

两人决定回岩洞看看——离开好几天了,得看看熊有没有再来过。

快到岩洞时,郭春海突然拉住二愣子,指了指洞口附近的雪地——那里有几个新鲜的巨大爪印,比之前看到的还要大一圈。

熊瞎子他娘的真来过...二愣子小声说,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猎刀。

郭春海示意他别出声,自己拎着侵刀慢慢靠近岩洞。

洞口附近的雪地被刨开了一大片,散落着几根黑色的毛发和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最让郭春海心惊的是,洞口的树干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高度超过两米——这意味着这头熊站立时比他还高,体重至少在四百斤以上。

海哥...咱还进去不?二愣子紧张地问。

郭春海摇摇头:太危险了。这头熊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它的地盘,随时可能回来。

两人悄悄退到安全距离,郭春海的眉头紧锁。

上辈子毁容的回忆再次浮现,但这次他不再恐惧——重生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也给了他复仇的可能。

二愣子,他突然说,想不想干票大的?

啥意思?

猎熊。郭春海盯着那些爪印,声音冰冷,不是它死,就是我们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