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对着我。
工资还不错,有房有车,无不良嗜好,会做饭,会换灯泡,会修电器,还能帮你挡掉所有相亲。
我慌乱地握到他伸出的手,沉思下道:
许若鱼,二十四岁,金太阳幼儿园中班老师。
我绞尽脑汁补充,
有一辆电动车,房子……还没有…在租房,
不过我还会弹钢琴,会做手工,也会做饭,就是做得不好吃。周末可以陪阿姨跳广场舞...
他突然低笑出声,缩回手后坐好,一本正经地道:
原来许若鱼小姐这么乖。那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这个称呼被他念得缱绻,我感觉耳朵要烧起来了,低头猛灌一大口温水,结果被呛得直咳嗽。
慢点儿。
他抽出纸巾替我擦嘴角,指尖擦过唇角时顿了顿,
交往一段时间,如果你感觉我也还可以,给我个机会,我们可以正式交往,可好?
我僵在原地,脸热得要命。
“好的。”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收回,在桌下攥紧成拳。
他竟然有点紧张!!!
吃完饭后,他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修长手指突然探进深灰色西装内袋。
窸窣响动间,几个铝箔药板被轻轻抽出,原来是今天他给我开的消炎药。
玻璃杯里的热水早已褪去热气,他指尖轻触杯壁,试温后将水杯推到我面前。
现在,许若鱼小姐,把消炎药吃了,这些是中成药,没什么副作用。
他说话时带着职业性的温和笃定。
我盯着铝箔板上凸起的椭圆形药片,吞了下口水。
那些药片足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粗糙的表面一看就非常苦。
我自小不爱吃药。
记忆突然翻涌,儿时藏在毛绒玩具肚子里、塞进沙发缝隙的药片,妈妈发现时又气又急的叹息。
再后来我学聪明了,把药片冲进马桶里。
我回去吃吧!
我扯出个僵硬的笑,试图把药板推回去。
他却早有准备,把包装纸撕开,淡黄色药片地落在掌心:
药都拆开了,水也刚刚好。
他忽然倾身过来。
在这吃掉,吃完我给你吃糖,不苦的!
他说得很真诚,就像我平时哄哭闹的孩子的语气。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又补了句:
还是说,许老师不乖,生病不喝药呀?
尾音故意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调侃的意味。
我咬了咬后槽牙,摆出一副上刑场般的表情。
他将药片轻轻放在我手心。
我闭眼将药片放进嘴里。
药片刚触及舌尖,苦涩便如潮水漫开。
我慌忙捧起水杯大口吞咽,可是药片太大了,卡在了喉咙处。
剧烈的呛咳瞬间袭来,我弯着腰剧烈喘息,眼泪不受控地涌出眼眶。
“别急,别急!”
顾医生慌忙抽纸巾,另一只手轻轻拍我的后背。
“喝水,慢慢咽。”
他把水再次递给我,我喝了两口。
等呼吸平复时,他拿着一块淡粉色糖果递到我唇边。
我胡乱擦了把脸,将糖含进嘴里,清甜的果香瞬间驱散了苦涩。
许小姐真棒!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
头顶突然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夸奖。
我刚平复的呼吸又猛地一停顿,喉咙里的糖差点再次让我呛咳。
我抬眼望过去,顾医生低头整理着药盒。
我眼尖地发现他的耳朵也红了。
我吃个药他耳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