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眠皱眉,“哪来的?”
苏栖野懒洋洋的在秋暮朝身边坐下,还顺手拿了个包子。
他伸出长指,状似无意的碰了碰那颗红豆耳坠,笑眯眯道,“秋暮朝给的。”
宋鹤眠那双冰雪覆盖的眸子转向秋暮朝,里面盛着的情绪颇多,似愠怒似失望。
红豆这东西什么含义,怕是三岁小儿都能念出此物最相思的诗句,怎可随便送人!
秋暮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急着解释,“别看我,是他主动朝我要的,原本我是想要扔掉的!”
苏栖野咬了一口包子,慢条斯理的咀嚼着,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是啊,你不要了,我捡来的。”
她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不过你戴着……还挺好看的。”
苏栖野扬了扬眉,眼底笑意深浓。
宋鹤眠的脸色沉了下去,他放下手中碗筷,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脆响。
他冷冷看着苏栖野,薄唇中吐出两个字,“妖孽。”
这两个字,与其说是辱骂,不如说是一种愤懑的评价。
苏栖野听到这话,非但没恼,反而心情颇好的冲他眨了眨眼,全当是赞美了。
宋鹤眠刚要再毒舌一番,苏栖野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敛。
他那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侧耳倾听着什么,神色变得警惕起来,“有人来了。”
秋暮朝心里咯噔一下,紧张问道,“该不会是山本凛找上门来了吧?”
苏栖野摇了摇头,瞳孔里闪过一丝冷光。“应当不是,来者的步伐很慌乱,气息倒有些熟悉……”
他刚说完,浮光寺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宋鹤眠神色一凛,站起身,握住了身旁的“焚风”剑柄,朝门口走去。
秋暮朝和苏栖野也跟了上去。
风雪自敞开的门外倒灌而入,夹杂着刺骨的寒意,吹散了屋内的暖气。
男子一袭白衣,踉跄着站在门外,一头墨发上沾染了未化的风雪,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唇上毫无血色。
那张线条温润精致的脸却写满了焦灼与疲惫,俊朗中透着一丝脆弱,“小朝。”
看清来人的一瞬间,秋暮朝也愣住了,“容祈,怎么是你?”
“这个病秧子怎么又来了!”身旁的苏栖野咬牙切齿道,语气里的厌恶和敌意毫不掩饰。
容祈形容枯槁,身形消瘦得厉害,那双总是含着温润笑意的眼睛却布满了血丝,眼眶微肿,像是刚刚痛哭过一场。
他平日里君子端方,最是在乎仪容,何曾有过这般狼狈的模样。
秋暮朝惊愕道,“容祈,发生什么事了?”
容祈没有回答,视线穿过苏栖野和宋鹤眠,锁在她身上,眼神里盛满了破碎的哀恸与无助,仿佛她是这茫茫天地间唯一的浮木。
秋暮朝明白了,有些话他无法当着外人的面说出口。
她转身对苏栖野和宋鹤眠道,“你们先出去。”
苏栖野不悦,“凭什么?”
宋鹤眠倒是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在容祈和秋暮朝之间来回梭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