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他用力关上,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
宋鹤眠将她按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走向柜子,从里面翻出了一个青瓷药膏盒,“上药!”
他的动作依旧带着未消的怒气,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用指尖剜了一坨冰凉的药膏,往她手腕上的伤口抹去。
药膏触碰到破皮的伤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秋暮朝下意识想要缩手,却又不敢。
宋鹤眠涂抹药膏的动作也从最初的粗暴渐渐变得轻柔起来。
他长睫微垂,下颌线条紧绷,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她知道,他是在心疼她。
只是宋鹤眠的关心总是长满了伤人的刺。
忽然,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怎么不喊疼了?”
秋暮朝腹诽,他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她敢喊吗?
见她不说话,宋鹤眠低声道,“我拦不住你,你要收阿猫阿狗也好,养野鸡野鸭也罢,那是你的事。但是秋暮朝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第一个徒弟,你永远都不能忘了我!”
她看着他眼底的偏执,心头一颤,笑眯眯说道,“怎么会呢,鹤眠做的饭最好吃了,我永远也忘不了!”
半晌,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松开了她的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想吃什么?”
秋暮朝心里也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先别管我了,你快去给那个小狐狸做点吃的吧。
他从昨天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过,万一真给饿死了,他姑姑肯定要上门来找我们算账,说我们虐待他。”
宋鹤眠脸色更沉,“九尾天狐没那么容易死,别说一顿两顿,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也照样活蹦乱跳。
不像你,肉体凡胎,不吃不喝,不出三日就得去见阎王。”
说完,他认命的起身,走向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笃笃笃”的切菜声。
过了一会儿,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飘散了出来。
宋鹤眠端着一只青瓷汤碗走了出来,里面是熬得香浓的鸡汤,他还贴心地鸡肉都撕成了细丝,方便她入口。
秋暮朝接过碗,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哇,鹤眠你的手艺实在太好了!”
她一边喝,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要不我把这浮光寺改成浮光酒楼得了,你当大厨,我当掌柜,生意肯定火爆!
可惜啊,这里荒郊野岭的,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也没人来打尖住店。”
宋鹤眠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别耍贫嘴,快喝你的汤,凉了又该闹肚子。”
她将碗里的汤喝得干干净净,连带着胃里都暖融融的。
拿起筷子,从碗里夹起一块炖得软烂脱骨的鸡肉,走到蒲团边上,蹲下身子,“喂,小狐狸。”
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那团毛球。
苏栖野的耳朵动了动,却依旧不肯回头。
秋暮朝也不恼,将那块鸡肉递到他嘴边,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像是哄骗无知孩童的狼外婆,“乖,张嘴尝一尝,这可是鹤眠做的,比我那个白水煮鸡好吃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