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他们纷纷转过头,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尖声叫道,“她怀了独脚五郎的孩子,那是个怪物,绝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对,烧死她!烧死这个妖妇,她会害死我们全村人的!”
特别是那些同样抱着孩子的妇女,她们的眼神里满是恐惧,仿佛玉兰肚子里怀的不是一个未成形的胎儿,而是一个随时会破肚而出,吞噬她们孩子的恶魔。
“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我们村子不能留着这种不干净的东西!”
我气得冷笑,“就因为她怀得可能不是阿勇的孩子,所以你们就要活活烧死她?那是一条人命啊!”
人群分开一条道,村长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脸上的皱纹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悲苦。
“领导,你们有所不知,我们村子自古以来就有这样的规矩,做寡妇的如果和别的男人有染,要被扔到后山去沉潭。
昨晚我本想息事宁人,就说玉兰是自己想不开投潭自尽,让她就这么去了,至少还能保存一点体面。
可你们却把她救了下来!
你们今天一进山,她也跟着跑了出去,嘴里不停地念叨,说阿勇没有死,是山里的独脚五郎救了他!
村里的人都吓坏了,小孩子吓得直哭,说她是被独脚五郎迷了心窍,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独脚五郎的!
大家都怕她将来生下个怪物,会把我们整个村子的小孩子都给吃了!
村里的男人们自发把玉兰抓了起来,要对她施火刑,我也拦不住啊!”
被绑在木桩上的玉兰拼命摇头,口中的布团被挣得掉落下来,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我没有做对不起阿勇的事,阿勇没死!我怀的就是他的孩子!”
大娘指着玉兰哭骂道,“你这个小贱人,你还敢说!我儿子都死了,你还要往他身上泼这种脏水!我们家没有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儿媳妇!”
我再也听不下去,厉声道,“你儿媳妇没有和别的男人有染!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她喜欢谁,想跟谁生孩子,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们还在这里搞沉潭、火刑这种封建陋习,真把律法当咸菜吃啊!”
然而村民们依旧无动于衷,或许是这里太过偏僻,他们不懂律法,只懂祖上传下来的那套规矩,他们的理智早已被恐惧和愚昧吞噬。
“烧死她,烧死她才能保我们全村平安!”
人群开始骚动,几个壮汉举着火把向玉兰逼近。
“住手!”我张开双臂拦在他们面前。
举着火把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凶狠的神色,“这是我们村子的事,外人少管!”
那男人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粗暴地伸手一推。
我一个趔趄,险些摔进滚烫的篝火灰烬。
“小心。”
容祈稳稳地揽住了我的腰,将我拉到他身边,清冽的眼眸里怒意浮现,“再敢碰她试试!”
我见那些人根本不带怕的,急声道,“容祈,快把你的判官笔拿出来救人啊!”
容祈清隽的面容露出为难之色,长指抵着眉心道,“上级有规定,我不能对平民百姓动法术。我的职责是抓妖,抓人是警察该干的事。”
报警是不可能的,远水救不了近火,等警察翻山越岭开车到这里,别说救玉兰了,怕是连骨头都烧成一捧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