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阴冷，吹得院子里的三角梅簌簌作响。
“你是怎么回来的？”她笑嘻嘻地问，声音甜腻，却让人毛骨悚然，“那么湍急的水流，你居然没有死！”
“是冯露把我救上来的。”我故意骗她。
冯霏脸上的笑意迅速褪去，声音尖锐起来，“你说什么？”
我重复道，“是冯露的鬼魂，把我从水里捞上来的。”
冯霏看向自己怀里那个被肢解得不成样子的娃娃，“不可能！”
我讥诮地笑了笑，“我骗你做什么，冯露说，她恨透了你。她求我帮她解脱，还说她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见到你！”
冯霏五官变得狠戾狰狞，哪里还有半分孩童的天真，“不想见到我？她凭什么！从小到大，哪一件事不是我让着她？哪一样东西不是我先紧着她？
就连那个柳枝，也是她提前折了一段长的，藏到袖子里替换了自己抽到那根短的！
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当时就发现了，只是没戳穿她罢了。
是她先想让我死，我才把她推下悬崖的！
她居然还不想再陪着我了，她有什么资格！”
我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叹息道，“就算她对不起你，可你已经动手杀了她，这条命也已经还回来了。何必还要强行拘着人家的魂魄，让她不得安宁，留在世间陪你玩游戏？
她的魂魄已经很虚弱了，要是再不去地府报道，很快就会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冯霏闻言，非但没有丝毫动容，反而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尖利刺耳，充满了病态的占有欲和毁灭欲。
“她欠我的还没有还完，我是都不会放过她的，魂飞魄散？那更好，我就要让她魂飞魄散，直到我玩腻了为止！”
我皱眉，实在理解不了这种疯子，“把你手里的洋娃娃给我！”
冯霏将娃娃往怀里一揣，狠狠地瞪着我，“不给，她是我的！”
我不再废话，上前去抢她怀里的娃娃。
冯霏反应极快，反手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她的指甲冰冷而尖锐，几乎要掐进我的皮肉里。
冯霏脸上的表情扭曲而得意，“阿姐，你应该猜到了吧，我妈妈当年也是这么把你妈推下山崖的！
那天我妈一见到你，就想立刻杀了你！
只要你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我和妈妈杀人的事情了！”
我的眼前开始发黑，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这个疯子！
这时，一声略带焦急的低喝从身后传来，“冯霏，快住手！”
齐云打开院子里的灯，攥住冯霏的手腕，将她从我身上拉开。
“咳……咳咳……”
我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齐云高大的身影挡在我和冯霏之间，表情格外复杂。
冯霏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兀自不甘地喊道，“你放开我齐云哥，我要杀了她！”
齐云没有理会她的叫嚷，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靠近我。
我扶着树干站稳，哑声道，“齐云，我终于把你给逼出来了。”
听到我的话，齐云和冯霏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