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入口辛辣,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膻,直冲喉咙。
那口酒喝下,我眼前一阵晕眩,仿佛脚下的土地都在晃动。
这酒也太烈了吧!
我平时酒量没这么差的,怎么一口就醉了?
视线开始模糊,耳边村民们的喧闹声也仿佛隔了一层纱。
恍惚间,我看到冯露在大树后面对我招手。
她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哀求,嘴唇翕动着,无声地对我说道,“阿姐,救救我……”
那双溢满泪水的眼睛,与昨夜窗外那道哀伤幽怨的人影,渐渐重合。
“你怎么了?”
有人忽然从后面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见齐云正略带探究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那棵挂满祭品的古树下,周围的村民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着我,眼神各异。
我窘迫不已,支吾着解释,“我……我不太会喝酒,好像有点醉了。”
“刚才你喝的酒,是我们为祭祀山鬼特制的,听说喝下后,能让人与鬼神相通。”齐云问,“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心头一震,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头晕,可能真是醉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齐云没再追问,点了点头,“那你快回去吧。”
我晃晃悠悠离开了祭祀场地,走回房中。
反锁上门,我便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床上。
脑袋昏昏沉沉,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铅,很快就意识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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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那哭声很轻,很压抑,断断续续地从墙角的方向传来。
我睁开眼睛,揉了揉发胀的眼角。
那口混着猪血的酒,后劲竟然这么大,我连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些许月光从窗外透进来。
墙角蹲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她抱着双膝,身体微微颤抖,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淋淋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呜咽的哭声,正是从她那里传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谁……谁在那里?”
那人影的哭声一顿,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庞。
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颊边,眼睛红肿,泪痕未干。
冯露眼神哀戚,看着我轻声唤道,“阿姐。”
我从床上坐起,惊愕道,“冯露?你怎么会我的房间里?”
“阿姐!”她踉跄起身,似乎想要朝我扑过来。
一道刺目的红光骤然从我胸前的佛牌中迸发而出,将冯露狠狠击飞。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