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歌摇摇头,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她见了云太妃,就一定会死?”
“这么多年来,云太妃虽一直关着她,折磨她,但不都留下了她的命吗?”
言浅之半撑着头,有条不紊的解释,实则指尖轻敲桌面,不断计算着宴茗秋出宫的时间。
“老师说过,从前,图兰卿画是失了神志,可现在不一样。”
“她痊愈了。”
“有些陈年的旧账,也是时候算一算了。”
“我再打个比方,你抱着玉石俱焚的心,要跟仇人决一死战。”
“那么,你若提前倒在敌人面前,她会事不关己心平气和的,仅仅只是让人处理掉你的尸体吗?”
这下,夜长歌全明白了。
她神情呆滞,本能的摇头。
“不会。”
“我必杀她个……片甲不留。”
“即便再宽和的人,也必定会补上几刀。”
“所以,图兰卿画真的救不了了,是吧?”
言浅之点头,“嗯。”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损失降到最低。”
“算算时辰,现在宴茗秋应该已经到宫门了,但我还是不放心……”
“今晚的事,无论结局如何,他不能再回头,更不能中途掺和进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夜长歌嗯了一声,“我明白了。”
“我去替你跟着他。”
言浅之正是这个意思,待夜长歌从密道走后,她又果断将雁儿和魏言欢唤了进来。
“淮南王正在太后宫中宴饮,雁儿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想办法给淮南王递个消息。”
“就说魏知意被一个疯子挟持,云太妃不打算救她。”
“至于欢儿,今日陛下又赏了你一批封郡主的礼。”
“你挑几件,带着去给皇帝谢恩,然后拖延时间,一定要他在半个时辰后赶到衍庆宫。”
雁儿当即领命退下,但魏言欢才踌躇不前。
她颤巍巍的抓住言浅之的衣袖,担忧道,“皇后娘娘,我怕做不好……”
“事关姐姐的性命,求您再教教我,该怎么说吧?”
这些日子,魏言欢一直跟在言浅之身边,言浅之清楚她是有能耐的,只是缺乏锻炼的机会。
所以这次,才会将这最重要的一环交给她。
“欢儿,正是因为事关老师的性命,所以,你才要拼尽全力去做啊~”
“从前,你一直在老师的庇护下长大,所以从未认真看看自己。”
“你,从不是柔弱的雏鸟。”
“而是还未离巢的幼鹰。”
她轻轻拂过魏言欢颤抖的脸颊,温声激励,“快去吧~”
“不必有任何顾虑,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
“而且,即便犯错也没有任何关系。”
“无论何时,你身后,都有我。”
听完这些,魏言欢再没了退缩的理由。
她按照言浅之说的,一步步去到了御书房,彼时,谢元深仍在批阅奏折。
听着魏言欢前来,他先是反应了一会,之后才终于在脑海中搜索到了这个名字。
“哦,是浅儿请封的小郡主啊,快让她进来吧。”
杜公公颔首,没一会儿,一个瘦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谢元深的眼帘。
“不必行礼了。”他先一步开口,眼神甚至全然未离开奏折。
“深夜前来,可是浅儿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