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白羽语塞，这一次，倒是宴凤池先说出了口。
“对她好，算，赎罪吧……”
“我也，没有立场，做，更多了。”
“天下人，都可以，指责他，暴虐无道。”
“唯独我，不可以。”
“哪怕是地狱，我也得替他，蹚出一条，血路。”
白羽垂下头，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他从小就跟在宴凤池身边，自然明白，没有谢明玦父子，就根本不会有今天的宴凤池。
他因他们而生，自然也得……为他们而死。
“是……”白羽哑着嗓子回应，“属下，明白了。”
他无奈的勾勾唇，又补了句，“主上请放心，属下，也会永远追随主上的~”
“无论主上做什么！”
宴凤池不再多言，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
就跟预想中的一样，明明桌上遍布佳肴，图兰卿画却无半点要动筷子的意思。
方才见宴凤池进来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愿入座……
直到他说，要对她嘱咐明日进宫的细节。
寂静无比的氛围下，宴凤池先提起筷子，面无表情的替眼前人夹了一粒虾仁。
“吃。”
图兰卿画只当这是一场服从性测试，她想顺利见到姐姐，只好乖乖听话。
说来，宴凤池还从未与人同桌用餐过。
在他眼中，自己是谢氏父子的死士，不配上桌。
同样，在谢氏父子之外的人眼中，他们，同样不配跟宴凤池同桌。
所以，这种同桌用餐的感觉，对宴凤池来说是特殊的。
他有些不自在，但又因对方是图兰卿画而努力克服。
他学着旁人同桌用餐时的礼仪，一次次给女孩儿夹菜，视线也毫无征兆的定格在了她的脸上。
她咀嚼食物的速度很快，很像他之前养过的那只小白兔……
“喂，”图兰卿画耷拉着眼皮，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要嘱咐什么？”
她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更何况，这人还是跟皇帝一伙的坏家伙。
图兰卿画不傻，她被扔到军营的时候，宴凤池确实没对她如何，最后还救了她，
但在他赶来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的听见，那些恶鬼一样急色的士兵们，叫他主上……
所以，他们是一伙的。
宴凤池，甚至还是他们的头头。
原本，图兰卿画的确对他有几分感激之心。
但这份感激，在她知道宴凤池不仅帮着皇帝囚禁自己，还跟那些恶心士兵一样想染指自己时，就已荡然无存了。
果然啊，她甚至在心底感叹：
这世上，除了明曦，都是坏人。
“先吃饭，”宴凤池后知后觉的张口，“吃完，告诉你。”
图兰卿画最讨厌别人言而无信，明明方才还说，坐过来就告诉自己，现在却又临时变卦，得陪他吃完饭才能说了？
她不悦，立刻放下了筷子抗议，就连言语也无比直白。
“等到吃完了饭，你是不是又要说，必须陪你睡觉，才能告诉我？”
宴凤池从来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在饭桌上说这些，会影响她的食欲……
可他不善表达，面对女孩儿的质问，也只能诚实的回答：
“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