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明明只是行医救人,却要被人扣上勾搭有妇之夫,还害人性命的罪名……
“不……不必了。”
诸葛泠桉低声道,“在离开京城之前,我每日都会来给她复诊的……”
“离开?”夜长歌惊呼,“为什么?”
“神医不是才回京城吗,好多有疑难杂症的病患都盼星星盼月亮的……”
诸葛泠桉摇摇头,“别叫我神医了……以后,我或许也不会看诊了。”
因为这次的事,这世间只怕没有几人再愿意信任她的医术了。
来此之前,言浅之早就跟夜长歌交代过了。
她大抵知道诸葛泠桉沮丧的原因,于是悄悄跟了上去,同她一起去了旁边的书房写药方。
诸葛泠桉执笔,疑惑道,“你跟着干嘛?”
夜长歌指了指自己的手腕,“神医别那么着急走呗~你这一走,我的蛊毒便无人能解,铁定没命……”
她伸出两根手指,可怜巴巴的揪住诸葛泠桉的衣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神医真要不管我这濒死的可怜人吗……”
清冷的眼眸不急不缓的瞥了她一眼,诸葛泠桉向来心软,只得补了句:
“这半个月,我会尽力为你续命的。”
“只是蛊毒并非寻常毒物,若非找到蛊母,我便只能为你缓解,而不是根治。”
“蛊母?”夜长歌一喜,“这还真有!”
“那就说定了,待治好我姐姐,神医便同我一起去取蛊母!!”
“诶?”诸葛泠桉迷茫,“什么时候……说定了?”
夜长歌选择性的忽略了这句话,还学着言浅之的模样,伸手轻轻挠了挠诸葛泠桉的下巴。
“诸葛神医真是我在这世上见过最好的人了~”
“一定会有好报的~”
诸葛泠桉从未如此近的跟别人接触,无论男女。
包括被挠下巴的动作……
她心里想着,这不是逗弄小猫小狗的动作嘛?
怎么……还能对自己做呢?
很快,一抹红晕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她的耳廓……
诸葛泠桉正欲低头,垂眸间,目光却不经意落在了夜长歌下半张脸的面具上。
“你……”
“脸上也受伤了吗?”
夜长歌轻飘飘的点头,明显没太放在心上。
“早坏透了,丑得要命,不过不打紧,我都习惯了。”
诸葛泠桉眨眨眼,眸中满是好奇,“要不,”她提议,“我帮你看看?”
夜长歌歪歪头,似是有些不明所以。
“啊?”
“你确定?”
虽然这伤对她自己来说无所谓,但是吓着别人总归不好。
尤其还是一个能救姐姐和自己性命的好人。
“嗯,看看。”还没等夜长歌说出更多劝诫的话,诸葛泠桉就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既如此,夜长歌也只能半推半就的摘下了那张还算精致的银白面具。
她眼神飘忽,有些不敢去看诸葛泠桉的眼睛,但……
那人只是镇定的捧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那张沟壑遍布,形同枯骨的下半张脸。
良久,她终于说了句,“或许……我可以试试。”